但二伯已经这样说了,他也没办法,只好拱拱手:“是!”
然后走出人群,走了没两步,两腿一软差点摔倒,引得大家一阵惊呼和嘲笑,气得陈锦柏直翻白眼。
陈不喜来到人群中间,对着地上那一家子人拱了拱手:
“这位婆婆,晚生有理了。”
那老婆子三角眼一咪,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这时候旁边有人在喊道:“这位是景室堂的长子长孙,未来的家主。”
在宋代,长子长孙的地位是很高的,远比一般的叔伯要重要。不出意外,一般都是被家族当做继承人在培养的。
但陈不喜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别说他并没有明确是未来家主继承人,就算是他有资格当家主,他还真不想当。
那老婆子是个有眼色的人,一听是景室当的未来家主,又瞧这人长得唯唯诺诺,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于是马上就来劲了:
“好哇,你们景室堂害得我家老头子和小孙儿性命不保,你说该怎么办吧?要是他俩没事最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婆子跟你们拼了,要你们偿命。”
陈不喜一听就急了:
“这位婆婆,医者都希望所有病患都能药到病除,我家跟你无怨无仇,怎么会想到害你全家呢。但很多时候汤药并不是仙丹,这生死在天,医者也没办法啊。”
“放你娘的大狗屁,如果生死在天,大家得病了都躺家里等死就行了,还瞧什么病?你们景室堂还开什么医馆?做什么大夫?就这你们还收我二两银子,真是黑心到家了,我呸!”
老婆子骂完,直接一口痰吐在了陈不喜身上。
陈不喜大叫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止住,看着前胸那一口黄脓痰,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下周围的人又起哄了:
“切,什么未来家主,原来是个怂货呀!”
“什么生死在天,大夫不就是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嘛,怎可说出如此丧气之话?”
“就是就是,咱们来瞧病当然是想瞧好的,没本事你做什么大夫?”
汴梁人这嘴毒啊,比后世那些北京老炮儿、天津的碎嘴子一样,讽刺起人来,可是丝毫不给你留什么情面的。
人家连官家的私事都敢说三道四,何况你只是个医馆的长子长孙呢。
陈锦柏和陈离一看,双双摇起了头来,非常同步。
陈锦柏更是一声长叹,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胜似千言万语,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陈离这时候出声道:“二哥儿,你去试一下。”
谁知道陈不爱直接就是一拱手:“二先生,小侄才疏学浅,恐无法解决,就将机会让给弟弟们嘛。”
陈锦柏和陈锦树都齐齐看向了这位冷面二侄子,多少有点惊讶,刚刚可是明明说了,谁能当家主,不分嫡庶和长幼,人人都有机会。
结果他主动放弃了,看来是打定主意不争家主这个位置了。
陈锦柏也不为难他,反正这位二侄子的存在感一向很低,多一个他不多,少一个他不少。
接着陈二爷便看向了自己的亲生大儿子陈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