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二楼上的督察员李茹,穿着一身军大衣,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将雪里的一切都收入了眼中。
突然,大门口传来了一阵骚动,李茹看过去,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然后又盯向了人群里,浑然不觉的王济希身上。
薄唇轻声道:“你是真的吗?”
......
王济希忽然听到大门口有人在喊,回过头去,便瞧见岗卫跑来,道:
“王排长,你家里人来找你了?”
“怎么会找到这里呢?”王济希纳闷,为了能参军,特意做的很隐蔽,再说招兵的部队这么多,哪能这么快就找到了?
孙刚拿过了枪,催促道:“你去吧。”
门口来人,正是原王济希的老父亲王树明,坐在一辆黄包车上,边上是两个下人,有人告诉了王济希所在的部队,这不,匆匆就赶来了。
王济希挤着眉头,行礼道:
“父亲,你怎么来了?”
王树明从黄包车下来,看着完好无损的儿子,心里倒是暂时放下了,不过气却是没法消,提着拐杖就要“梆梆”来了几下。
王济希跳开了,央求道:“父亲,怎么动不动就打人?我都当排长了,手下管着几十号人呢,都在看着,多少给点面子。”
王树明看着乌泱泱的一帮兵,都在往这边看, 便收了拐杖, 厉声道:
“跟劳资回去。”
“不回, 我都参军了,现在回去,就是逃兵, 是要枪毙的。”
“哪个狗日子的敢枪毙你,你让他出来!”王树明把拐杖往地上一杵, 气愤道:“劳资让你读书是为了将来出人头地, 不是让你送死的, 早知道,劳资还不如不送你去的。”
王济希厚着脸皮, 只龇着嘴笑,不说话。
“你到底跟不跟劳资回去?”
王济希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道:“真不能回, 逃兵要吃枪子儿的。”
然后, 指着自己胸口的铭牌, 得意道:“再说, 我这都当上官了,咱老王家往上数八辈子, 也没出个当官的吧?”
“你个费头子,大不了劳资花钱给你买个官就是。”王树明上前拉住王济希的衣服,就硬往外面拖。
“日尼玛的, 劳资就你一个,你要是死外面了, 劳资家产给谁继承?”
王济希嬉皮笑脸道:“你还年轻,再生一个不就玩了么?”
“混账玩意!”王树明怒急骂道, 冲着两个下人喊道:“站着干嘛,拖他出来。”
两个下人奉命上前, 一左一右夹着,王济希急着冲着后面看热闹的人喊:“还不来帮忙?劳资都要被掳走了。”
大伙嘻嘻哈哈一股脑冲过来,瘦道士和胖和尚三下五除二,一人制服一个。王树明心里那个气呀,拐杖指向王济希,大骂道:“你个混账玩意,没钱的去送死,你着急往上赶个锤子?”
王树明说的这话虽然是事实,少府有钱人家的都是捐钱捐物,极少有把孩子送上战场的,但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着实有些伤人。
王济希义正言辞道:“父亲,你这话不对,人人生而平等,都是为国捐躯,不分高低贵贱。”
“平等?平等个锤子?”王树明气急道:“当初你妈生病,劳资穷,没钱治病,那时候怎么不说平等?你的那一套,劳资不信,多说无益,赶紧随劳资回去。”
见王济希不为所动,王树明是在没办法,道:“只要你随劳资回去,这些兵的装备,劳资给出了,成不?这不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么?”
“嘿嘿......”王济希心里一激灵, 点子就来,一个排的装备,想想就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