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倒是有了一点儿自己的想法,不过他现在不过是个不管事的世子,什么想法都无法实现,即使是有想法也要自己掌握权力之后才能实施。
“祖父认为我大明是因何而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大明之亡,老夫认为上到皇帝,下到宗室、大臣、士大夫、贩夫走卒都有责任,天下大乱没有哪个人是无辜的,满清现在与我大明交战的有几个真鞑子,大多数都是汉人。
与其说是满清在与我大明作战,不如说是我们自己在自相残杀,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大明的风骨去了哪里?”唐显悦一说到大明的亡国,心中就怒火万丈。
郑经苦笑一声道:“王公大臣,世受国恩的勋贵都投降了,我们有什么资格要求百姓不投降呢?老百姓所追求的不过是一日三餐能够饱腹,可是就这样简单的要求,大明朝都不能做到,崇祯元年陕北大旱,百姓饿得吃观音土充饥,甚至易子相食。
朝廷却连救济之粮都不愿意拨付,直到活不下去的百姓揭竿而起,才拿出十万两银子赈灾,就这样十万两银子能有三成用到灾民身上,那都是官员良心发现。
祖父大人,大明已经烂到根子里了,不是一两个人努力就能起死回生的,不过小婿悲痛的是这天下,李自成、张献忠皆可得,唯独不能让建奴得了天下,不然我汉家百姓又得过两脚羊的日子。”
唐显悦没有想到郑经会说出天下李自成、张献忠皆可得的话,骨子里对流寇的厌恶让老头怒发冲冠,一拍桌子怒声道:“混账东西,闯献之流荼毒天下,有何资格坐这天下?”
郑经也不生气,等到唐显悦的平息了一下怒火才继续说道:“不说张献忠临终之前,嘱咐众义子归附大明,这才有了大明在西南苦苦支撑的二十年,李定国更是两厥名王,威震天下,若不是大明内部争权夺利,说不定大明现在早已还于旧都了,最差也能与满清隔江对峙。
可是祖父也看到了,李定国不但要在前方打仗,还要提防后方小人作祟,直到李定国病故,大明在西南的擎天大柱倒下,大明也就彻底的完了。
听说现在在西南还有一支与满清对抗的势力,那就是顺军的残部夔州十三家,祖父难道还看不明白吗?李过、高一功等人受尽何腾蛟等人的刁难,却依然坚持抗清,其根本就是因为我们都是汉人。
大明之败的最根本就是内斗,都到了生死关头了,还是不忘内斗,党同伐异,排斥异己。由人度己,我郑氏若是陷入内斗,灭亡也会在顷刻之间。”
唐显悦心中震惊,他没想到郑经能够对当前局势有着这么清醒的认识,这些想法若是没有人指点,那就说明世子绝对是延平王合格的继承人。
东番岛那边传来消息,延平王已经病入膏肓,郎中已经束手无策,也不知道能撑多少时日,看来自己必须要动身亲自去一趟承天府了。
“老夫再问你一个问题,我郑氏现在与满清相比,可有胜算?”
“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