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道:“我和你是同年,也是六岁。”
那蒙古小孩转头对那女人道:“他和我一般大,怎么就是小孩了!”
说完又把囊壶递给朱佑樘,道:“给,朋友。”
朱佑樘生长在行宫,除了张鹤龄再也没有别的男孩子跟他做朋友,见那蒙古孩子脸上写满了真诚和期待,盛情难却,心中一暖,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硬生生的喝了两口,清楚地觉得一阵热流从咽喉直通腹中,说不出的难受。
那蒙古孩子很是高兴,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把朱佑樘抱住,拍着他的背道:“你救了我,是恩人,是朋友,我请你到草原喝更多的酒。”
朱佑樘心想,那我可消受不起,也不接这话茬,也伸手在他背上拍了几下,算是回应。
两人分开,那蒙古女人递给朱佑樘一壶水,让他喝下,问道:“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于是,朱佑樘把如何遇到狼群,如何跑到这里说了一下。
那蒙古女人一脸惊讶,道:“你们真是勇士。”
朱佑樘也回问他们同样的问题。
那蒙古女人道:“我们是到进贡的使者,大明皇帝怕我们生乱,便让我们住在了这附近的驿站,但是他们不讲信用,深夜偷袭我们,杀了我们的同胞。我们几个是趁乱跑出来的。”
听到这里,那蒙古孩子把囊壶往地上一摔,道:“若不杀了这些明狗,我便不是铁木真的子孙。”
躺在地上的张鹤龄也骂道:“这些大明兵将真他娘的丢脸。”
朱佑樘颇为尴尬,他也疑惑明军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对他说到“明狗”心里很不高兴,扶起张鹤龄作势要和那些蒙古人告别。
一挪动身子,张鹤龄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顿时钻心的疼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朱佑樘赶紧扶好他,问:“你还能走吗?”
张鹤龄疼的龇牙咧嘴道:“疼死老子了,怕是走不成了。”
那蒙古女人见状对朱佑樘说:“他受伤了,你们走不远的,不如跟我们走,我们不骂明军就是了。”可见,她已经瞧出朱佑樘对那小孩辱骂明军心里不爽。
未等朱佑樘说话,张鹤龄却摇着头说:“我们才不跟你们去蒙古。”
那蒙古小孩也摇着头,坚定地说:“我们不回草原,我们要去驿站,带上我们的同胞。”
张鹤龄道:“他们不都死了吗?”
那蒙古小孩道:“死了也是我们的同胞。”
朱佑樘心中称赞这蒙古小孩很有情意,心中多了几分好感,冲着那蒙古小孩点点头,赞许之情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那蒙古小孩颇为兴奋,对那蒙古女人道:“他懂我!比那些人还强。”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几个蒙古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