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未至清明,明前茶正值茶味最佳时期。
清明前的茶,受虫害侵扰少,芽叶细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是茶中佳品。四月初光暖风偏凉,茶叶生长缓慢,故而有“明前茶,贵如金”之说。
“这家茶楼里,就有明前茶,忧哥哥要破费了。”
吴长林说完就走近茶楼,似乎与店家小二很熟,一进门就有小二领着吴长林朝二楼走去,吴忧等人面面相觑,随后才先后进入茶楼。
吴长林选的位置极好,放眼望去,视野极佳,旱天大江,江水滔滔,水气升腾,雾气缭绕。
吴家姑娘冲茶的手艺是被吴忧当面夸赞过得,手法玄妙,举手投足都是大家优雅,赏心悦目。
吴家少爷一阵失神,若是在旱天大江上横立一望江亭,潮水汹涌,只有吴长林一人在凉亭中冲茶,是何等壮观唯美场面。
三人耐心等候,不一会便是茶香阵阵,吴长林手捧第一杯茶,放在年轻白衣身前,随后倒满三杯,先自己,后曲小莲和林熙月。
闻茶杯淡淡茶香,吴长林一本正经道:“寻常茶叶应当用大火烹煮,明前茶恰恰相反,要用暖和轻煮,很是娇贵,味道也与众不同,有些好茶是先苦后回甘,明前茶是一路苦楚,好像是解亲愁。”
吴家少爷抿上一口,平静道:“尝苦思甜。”
吴长林嘻嘻道:“忧哥哥真聪明。”
林熙月出自儒家,对茶道了解应该是最多的,自幼跟在林卓汛身后品茶,早就听闻明前茶的名声,可惜此茶在凉州颇为难得,今日品上一口,下意识念道:“江前煮春雪,淡香生古瓷。瓷音传午阳,芳气满楼堂。”
黄裙姑娘眨眨眼,朝年轻白衣一脸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吴少爷这首诗好不好?”
曲小莲闪过淡淡微笑,将目光放在窗外的大江景色。
吴家少爷放下茶杯,笑道:“一直都在听林伯伯说熙月文采好,今日一见当真才学八斗。我一向对茶对诗不感冒,不过今日你这首,倒真是不错。”
林熙月耳根红透,杏眉弯弯,轻声道:“吴少爷喜欢便好。”
茶楼楼顶似乎又来了贵客,几对年轻公子小姐,皆是身着锦衣绸缎,一个比一个神情倨傲,其中为首一气势外露的公子哥一见到吴长林,脸色一变,又瞧见身旁的年轻白衣,更是一紧,朝周围人招呼一声,在离吴忧等人不远处落下脚。
“来者不善。”曲小莲收回美眸,对吴忧淡淡说道。
年轻白衣一笑置之,吴长林皱眉小声道:“这人是刘家本家人,功夫不错,就是嚣张跋扈,平日目中无人的,自以为天下无敌,讨厌得紧。”
吴家少爷听闻淡淡一笑,全然不放在心上,没有压低嗓门,眯眼笑道:“刘家本家,是何辈分?”
吴长林怎会不知吴忧意思,低眉一笑,极有灵气的配合道:“不大不大,不过是偏房生的次子。”
两人一唱一和,全然不把先前上楼的大家子弟放在眼里,惹来一阵仇视目光。
那刘家后人本就与吴家有血仇,心高气傲,吴忧十年傻子少爷不是白叫的,虽说现在风评有变,但他天赋之高,自觉不输给吴忧,一拍桌子,朝年轻白衣嚷道:“吴少爷,可敢跟我出去练上一练?”
此话一出,全场傻眼。
唯有吴长林一人,捧腹大笑,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