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王收回笑容,冷冷问:“吴小少爷当真不给面子?”
年轻白衣惋惜叹道:“是王爷先给吴忧一个下马威,现在贼喊抓贼,又有何道理?”
年轻藩王凝神不语,片刻挥手,朝城下嚷道:“将人留下。”
话音落地,前排兵士握刀冲锋,冒雨前行,杀意凌然。
月色暗淡,离出城门前不远处,一处高楼顶端,年轻道士双手插袖而立,目光冷淡看向城墙方向,双眼有神,很想看看吴家少爷是如何应对这百人队伍。
若是吴家少爷当真让白裙姑娘冲锋陷阵,银枪染血,无论成败如何,有什么高手在场,今晚自己都会将她带走,哪怕是她一万个不愿意,都绝不行。
好在,数百黑甲浩浩荡荡杀向吴忧众人,行至一半,都未曾见两人有动手意思,年轻道士脸上闪过一丝好奇。
当真有别的杀招?
年轻道士脑中疑问刚闪过,下一秒,就清楚瞧见,在马车最后面,有一白衣白眉白胡的老人腾空而起,又落于马车顶端,侧卧在其上,指尖发光,以指代剑,随即隔空一弹,本垂直落下雨水,刹那间化为雨剑,密密麻麻,数道雨剑,笔直如线般,杀向铁甲。
年轻道士睁大眼眸,瞧见这雨剑一剑破甲,两剑穿甲,三剑夺命。
噼里啪啦的雨水在铁甲上溅起火星子,撩撩火火,闪烁在细雨中,转眼间,白衣老人简单一指,破甲一百二!
留有余命的铁甲这下没了先前风头,原地待命,不敢过多前进,生怕马车顶上的老人,再来一剑。
高高在上的文远王表面震惊,内心实则暗喜,城下官兵本就不是朝廷带来,平时我行我素,全然没将自己王爷身份放在眼下,现在可好,吴家少爷马车中真有高人在场,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身旁魏百岁也是罕见露出异样神色,显然他也没想到,吴家少爷除了黄有德,还另藏高人,难怪有如此底气!
身居骏马在左的白裙姑娘也是收了惊吓,她在人群最前端,也最清楚刚刚鹤周天一剑威力有多大。
一条条细如白线的雨剑划过耳畔,竟带声声破空,惹得耳鸣阵阵,久久不能回神。
这个老人,修为通天,剑术更是入玄。
年轻白衣脸上没有过多意外神色,前朝用剑山顶人物,当朝估计也只有吴晨在用剑方面能与这位看似慵懒的白衣老人坐而论道,其他人多少还不够资格。
车顶上的白衣老人大打哈欠,嘴中喃喃:“一剑就给吓成这样,现在的年轻人,越发没有男儿风范。”
魏百岁皱眉朝城下问:“阁下是何人,竟敢插手朝廷之事!”
鹤周天淡淡回道:“姓魏没根老家伙,少拿朝廷压我,你仔细瞧瞧,我到底是谁。”
魏百岁定睛一瞧,脸色大惊,随后唰一声,腾空而出,年事已高的他,运功起来竟比黑猫还灵巧,只见他踏雨杀来,身上气势狂涨,一品大宗师修为尽数升起。
在空中,魏百岁银发凤舞,双手在天上凝力,闪烁光辉,随后又用力砸下,惊起层层浪花,嘴中嚷嚷:“鹤周天,你还有胆出现世间!”
处在原位的文远王将手中雨伞放在自己头顶,略微失神,嘴角勾起一抹笑,真的料到,车顶上的老人,竟是前朝用剑第一人,也是被当朝皇帝,下达追杀令的,鹤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