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们就算再恨他,那也得暂时盘着。
地方上的官匪,一旦形成了利益同盟,为了利益,都会努力维护双方微妙的平衡。
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谁都讨不了好。
因此杨墨敢断定,他越是闹得欢,他们就越是不敢让他出事。
他就能争取到时间,增强自己的实力。
到那时,不是水匪来找他,该是他去找水匪了。
成品木料的干燥和脱浆都是需要时间的,短期内不可能做到自力更生。
眼下水匪们卡住了原料供应,就等于卡住了他的钱袋子。
他岂能坐视不理?
等到杨墨他们把船撑到县衙岸边时,这里早已披红挂彩。
县令郑仕弘居然亲自迎了出来,站在岸边等候他们多时。
杨墨赶紧整了整衣衫,登上河岸。
正要倒身下拜,却被县令一把拉住。
郑县令生得五短身材,肥头大耳。
拉着他的手,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手刃五名水匪之人居然如此年少,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啦!”
“小生杨墨,见过知县大人。大人谬赞了!”
“哎!小英雄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壮举,实令本县佩服。本县一定上报州府,对小英雄予以表彰!”
郑知县拉着他的手,朝衙门口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就有衙役拿了大红的绸花,系在了杨墨胸前。
身后,一群衙役跳上贼船,把船舱里那五具尸体全都抬了上来。
沿河两岸的百姓们目睹贼尸,好一阵喝彩!
郑知县将杨墨让进大堂,五具尸身也已经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堂下。
连同水匪们的凶器,也跟着摆在他们脚下。
大堂外的月台上面,人山人海,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生怕爹娘少生了一双眼睛。
当他们看见水匪们脖子上翻卷的刀口时,都禁不住连连啧舌。
整个县衙如同一口沸腾的大锅,嗡嗡声不断。
郑知县命仵作验明了尸身,当即命人端来一个托盘。
托盘内整整齐齐,摆放着十枚五两重的官银,明光锃亮的,十分诱人。
“这是五名水匪的赏银,请小英雄笑纳。”县令亲自接过托盘,笑意盈盈的递到了杨墨面前。
从这胖子眼睛里,杨墨只看到了圆滑和世故,倒一点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高兴。
知县会不会就是水匪们幕后的靠山?
杨墨也懒得多想,双手接过托盘,道了身谢,就让张顺把银子收了。
“本县已在衙内备下薄酒,为小英雄接风洗尘。待跨马游街之后,还请小英雄赏光!”
听说要跨马游街,杨墨一下愣住了。
本以为领了赏钱就能走的,没想到还要做一回大熊猫,被人拉去展览。
他正犹豫要不要去,已经被两名衙役簇拥着,身不由己的出了县衙。
衙门口候着一匹高头大马。
衙役们不由分说,将他扶上马背,牵着朝大街上走去。
沿途百姓夹道欢呼,更有诸多商户们手捧着各式点心,硬要往他怀里塞。
杨墨不便领受,他们就直接挂在了马鞍上。
不多会儿,就把马鞍上挂得硕果累累。
路过宣乐坊时,花楼上一位姿色出众的美人更是抛出一只绣球,正中杨墨胸脯。
杨墨本能的伸手接住,不自觉的抬头看了那女子一眼。
但见楼上女子体态娇柔,媚眼如丝,向着他盈盈一礼,胸前一片雪白煞是勾人!
牵马的衙役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羡慕的回头说道:“心柳姑娘看上您了,她可是本县的花魁,还没破身呢!”
“哦?是嘛!”杨墨把绣球收进袖中,心里一阵躁动!
这时,忽见一群小儿唱着童谣,从对街的巷子里窜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