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龙与姚启圣不和,这个在整个明廷的官僚系统之中,甚至在整个澄海城都不是什么秘密。
理由也是有很多啦,比如职权本身所限,毕竟一个是财务总监负责查副总经理的账,一个是朝廷的都御史又负责查户部的官,莫名的就互相牵制了起来
比如这俩人同为刘大炮的幕僚, 本身就都是近臣,他们和他们背后的利益集团天然的就会推着他们俩相互争斗,吴顺天人家是真亲信,为了反清大业自己全家都被郝多的八旗兵给害死了,这份亲近俩人是拍马也比不上的,但吴顺天无论从格局还是能力上确实也是不行,只能做个亲信很难做所谓的谋主, 俩人与他根本就不存在竞争关系。
而且毕竟这俩人都是清廷降臣,也天然的就要争夺一下降臣派党魁的这么个位置。
当然在刘大炮看来最重要的可能是这俩人天生就相性不和, 性格上一个保守一个激进,且互相看不上对方,基本上刘大炮在问策的时候这俩人也很少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哎~
人家别人造反,从来都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怎么到了自己这儿,这里里外外的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
深吸了一口气,刘大炮很严肃地道:“两位,平日里你们闹点小矛盾什么的,我懒得管,今天当着我的面还能说出如此过分的话,那就太不像话了。”
“老于,姚启圣在这件事上或许有私心,但我以为担心乡亲们的安危,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他所说的这些也未必就没有道理, 至于你的家人,其实现在也还是没死的, 据说因为岳乐的力保,现已关押在了刑部的大牢之中,我已经吩咐了青木堂的兄弟们伺机营救,我不能保证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但可以答应你,此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老姚,老于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也希望你莫要说什么汉奸之类的话了,他所追求的东西,你理解不了,天下也没多少人能够理解,与我而言,我们虽然政见上颇有分歧,但他于成龙亦足以称得上是我的知己,我敢断言,天下间单论人品道德,能比得过老于的人恐怕已是凤毛麟角。”
“总之,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肱股之臣,都是我创业初期的元勋宿老,将来必定都是要青史留名的, 今日之事,罚你们各自俸禄一个月,小惩大诫,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二人闻言,也唯有纷纷抱拳拱手,表示领命。
挥挥手示意二人出去工作,只留下了最最亲信的吴顺天,叹息道:“老吴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没有,我觉得也不必缓解,一个朝廷之内,总不可能都是铁板一块,况且他们俩要当真是铁板一块了,对你来说也未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只要别动手打起来耽误了政事就行了呗。”
“哎~好吧,那师爷,你以为,我到底要不要听这范承谟之言,绕开耿精忠支援曾养性,甚至是兵出梅岭,支援白显忠呢?”
吴顺天闻言道:“说白了还是如何与耿精忠相处的问题,此乃大事,我不知道,也不敢和你乱说,但是有一件事我却是知道的。”
“何事”
“你最近一直扩军,所有人都发股票,虽然都是期权,但已经引起公司股东们的不满了,甚至据我所知,荷兰人中的绝大多数也都不满了,怎么打耿精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拿下惠州兵占梅岭的这件事,很有必要。”
刘大炮一愣。
忍不住苦恼了起来。
他的权力来自于公司,公司的权力来自于董事会,说白了,他的绝对权威性并不是那么的不可动摇,如果他失去了公司超过一半股东的支持,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尤其是如这吴顺天所说,一部分荷兰人居然也对他不满了。
要知道荷兰这批股东本身也不是铁板一块,甚至也并不真的全都是荷兰的人,老勒也未必就能管得了他们,那些小股东也都是有投票权的。
该死的选举。
该死的资本对人的异化。
他妈的有生之年我非得把社会从资产社会,向前再推进一步到……,过一把独裁的瘾。
股东不满,这就涉及到自己的根本利益了,刘大炮连忙问道:“股东们怎么说?”
“建立自己的军队保卫自己的财产,这个观点股东们都是认可的,甚至这已经成了大家的理想,是商人们心中的灯塔,但是,分股权,本来就是公司的敏感所在,期权也不例外。”
“眼下潮州兵权共分三处,分别是水师、澄海、海丰。”
“水师的规模最为庞大,但股东们都是认可的,因为水师中的商船与战船本就不那么好分,海商,海盗,海军,都是一回事儿,商人们也是懂的,说白了这个股票分出去,水师能帮他们赚钱回来,按照你的说法,水师本来就是生产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