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大娘探出头,深处粗糙的手,摸了摸雨滴,又甩了甩手,从墙角提起破雨伞,拉开后就出了门。
她走的不快,有些颤颤巍巍的,右手打着伞,左手捂着一串佛珠,紧贴着胸口摩挲着。
不多时,她来到了那片郊外立了墓碑的地方,遥遥的看向跪着的三人。
大娘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
她眉头微皱,走近几步,发现陈安跪在地上,脑袋深深地埋在前面的湿土上,一动也不动。
大娘蹲下身,轻轻地拍了拍陈安的肩,却只见陈安的身子像是泄了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大娘看着陈安苍白的脸蛋,紧闭的眸子,又摸了摸他的鼻息。
还活着。
于是,她站起身,又看向其余的两人,嘴角,露出了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
....
当陈安再度醒来,已经又是三天之后了,
他和众人一起,懵懵懂懂的被带到一间屋子里,被上起了课。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穿着棉衣,颤颤巍巍的敲着黑板。
陈安,阴巧仙,和胖子三人一起,板板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前面是书桌,一如同当年上学的学生一般听着讲。
和,平?
台下,陈安懵懂的望着黑板上的两个字,他已经不识字了,但听从教诲...不,应该说是,一切弱小的生物,所为了生存下去,而必然要遵从强者教诲的本能,在促使着他进行学习。
老先生敲打着黑板,手里的戒尺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那胖子举起手,好奇的问道。
老先生冷哼一声:
胖子闻言,不禁脸色骤然苍白,冷汗冒了下来。
那生与死间走了一遭,跪到浑身没有知觉的经历,已经在他两百多斤的稚嫩身躯的心灵深处,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
老先生授课继续,这堂课持续了一整天的时间,中午也没有午餐,似乎这个世界在有意的让他们区别于曾经和的区别。
就像是从现在开始,他们的认知中,人一天只会吃一顿饭。
同时,身体的疲劳会带来精神的萎靡,一个饿着肚子的孩子,是很难有心思的。
傍晚,陈安等人会沉沉睡去,日子,也就这样过着。
这段时间,他们的身体在极为空乏中被灌输着各种异于常理的,这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却不由得充满着荒谬。
同时,就像是无数的小孩子在幼稚园接受的教育一样,认字,数字,这些简单的概念,被割裂掉和后的概念,也被一一教导。
起初,陈安是有些迷茫和懵懂的,他的心灵在小小的胆怯中,带着疑惑和好奇接受这一切。
可直到,一次阴巧仙没有遵从教导,在夜晚偷偷去溪水旁玩耍,而被打了鞭子,陈安发出了质疑,他不理解阴巧仙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仅仅是这样的行为,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他不理解规则的概念,也不理解为什么那个女孩哭的那么伤心,而身旁的爸爸妈妈们却像是视而不见一样。
陈安感觉那一刻,自己的心有些痛。
他不知道什么是也没人教过他这些。
但他站了出来。
就在他们生活了三周后的今早,
他和阴巧仙,一起被送入了神山。
神山,位于岛屿北侧的一片峡谷,有着一条路,与岛屿中心的深坑相连。
在的护送下,陈安和阴巧仙都被命令禁止说话,并徒步半日,走到了神山前。
这里的入口很窄,两侧的山峰中心是逼仄的入口,入口处被石砖对齐成了个墙,一扇普通的木门挡在那里。
一位头戴兜帽的男人,站在面前。
那男人嘶哑着嗓音道。
如果此刻,陈安和阴巧仙有意识,就一定可以发现,这男人正是杨鑫。
他正嘴角微微上扬,目露奇异的看着陈安和阴巧仙。
...
...
乐园内,陈权坐在滑梯的轨道下,枕着滑梯,仰头看向那中的景色。
此刻的情景,正是陈安与阴巧仙即将步入的那一幕。
虽然杨鑫那样去想,也看似陈安和阴巧仙再没了希望,可陈权的眉头,却是微微皱着的。
这段时间,虽然一切都如同杨鑫所想的那样发展,但一直在陈安的陈权,却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像是,陈安在第一天,就发现了身上剧痛的那些,那是他彻底遗忘之前,写在自己身上的规则。
他不知道陈安是怎么想的,但他知道,陈安那少有的在外面的时间里,他经常抬头看天。
天上,是江亦雪用那件封印物,迸发上苍穹的模糊规则字迹。
而两个规则,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内容却是相同的。
陈安的意识,应该与儿时相同,他所表露出的思想与心智,就像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六岁时的陈安。
可恰巧...
陈权,才是那个真正经历了的啊。
就连杨鑫,也不清楚陈安与陈权这兄弟两人的真正隐秘,这件事除了陈生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陈安也从未和阴巧仙等人提及过。
外界,从来都不清楚,
陈权,才是那个最初的陈安。
而如今的陈安,只是在那场的事故中,因为的力量,而诞生的第二人格罢了。
是基于陈权,而诞生的陈安。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无缘无故的信任与怀疑。
陈权闭上了眼,与其说他和杨鑫对话时,相信的是陈安,不如说,他相信的是年幼时的自己。
毕竟,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