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颎家世不显,现在又同时不被士族和宦党待见,就只能做刘宏的孤臣。
已经被刘宏点名的人才,段颎最多也就提前结交一下关系。
而且,刘宏也没打算只用段颎这一条线。
有些人恐怕就是让段颎去征辟,别人也不一定会给面子,毕竟段颎近些年来的名声有污点。
当然这些没必要与段颎细说,刘宏只是含糊道:
“如今时机不对。”
既然刘宏这么说了,段颎当然不会不识趣地刨根究底。
“臣回府后即遣心腹之人携书信回乡,只是臣也没有把握贾文和是否会应征。”
“无妨,若其不应,再做他想。不过卿可在信中直接讲明朕的意思。”刘宏道,“朕还听闻卿有一同族兄弟,名为段煨,是否?”
段颎点头答道:“段煨字忠明,乃臣之族弟,昔日臣征羌时,其曾在我账下效力。臣入朝之后,打发段煨回乡去了。”
“好,听闻你这个族弟颇有将才,亦有勇力,朕打算给他个前程,卿亦可一同招来。”
“臣替族弟拜谢陛下隆恩。”段颎以为刘宏是看他面子才降恩宠于段煨。
“朕乃大汉天子,举贤任能为分内之事。”刘宏道,“朕用人只看两点,一为忠,二为才。卿为朕举荐人才,选拔将士时亦要谨记此两点。”
“唯!”
“嗯,还有最后一人,卿应该不认识。此人姓马名腾,字寿成,据说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裔。
马腾应无名爵官职在身,亦可能不在其祖地扶风茂陵。
不过此人身怀武艺,其母亲为羌女,卿在羌地广有人脉,可遣人依此信息前往扶风和凉州寻找。”
段颎心中惊奇皇帝哪来的信息,却不敢询问,只是答道:“臣铭记在心。”
“好了,就这些事,卿多费心,亦要注意适当保密。”刘宏又揉起了太阳穴。
“谨遵圣意,臣告退。”
段颎今天得到的信息量巨多,受到的心理冲击也不小,急于回去整理消化,见刘宏有结束此次交谈的意思,当即告退离开。
段颎刚走出殿外,中常侍赵忠和夏恽就与一众宦官都涌了进来。
赵忠禀告道:“陛下,廷尉郭禧求见。”
“宣。”刘宏早有预料。
郭禧很快进殿,参拜完毕,禀道:
“罪人田晏在狱中大呼冤枉,欲求见陛下。”
“田晏?”刘宏面色不悦,“朕不是已经下旨将其处斩么?”
“正是臣前往狱中宣读陛下旨意后,其方才如此。”
“不必理会,如此小事就来打搅朕,还要你这个廷尉做什么?”刘宏大怒。
“只是——只是田晏说其尚有机密事要亲口报于陛下,臣令其写出由臣转交,其誓死不从。臣难以决断,方才报于陛下定夺。”
郭禧隐晦地看了一眼中常侍的方向,话语中带着委屈。
“其能有何机密?不过又是保命的借口罢了。
此人罪不可赦,朕恨不能亲手斩了他,没有灭其三族已经是朕格外开恩了,现在竟然又来玩弄心计。实在可恶!”
刘宏咬牙切齿地乱发了一通脾气,似乎还不解恨,又道:
“不行,朕还真得去廷尉府大狱一趟,倒要看看此奸猾之徒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