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上头的话,折梅也是只字未忘,倒背如流。
“折梅,我护不住你了,且将性子都收一收吧。”
“我一直都将你……视作亲人。”
原来,娘娘一直都知道那尊牌位。
可她不说。
若不是后来她护不住她了,想来也是一辈子都不会说的。
因而,那件事之后,折梅既悔也恨,却终究是无能为力,只能将自己锁在这永安殿里。
如果不是意外遇见那个她忽视了好久的孩子,折梅想,自己这一辈子大概就只能这样抱着回忆,宛如行尸走肉般晦暗下去了吧。
其实,她依旧不喜那个孩子。
那个人人敬着的小王爷。
傅祈年没有子嗣,傅祈贤就是最最显贵的皇太弟。
娘娘没有做到的事,终究是由她的孩子做到了。
可他到底不是娘娘,叫她生不出欢喜。
但他又太像她,让她舍不得不去瞧他。
“姜嬷嬷,我又来了!”
“诶。”
……
季言和知道她去世的时候,已经是好久以后的事了。
谁能想到,他下了趟江南,再回来时,却再没有了瞧见她的机会。
哪怕只有半分。
那时的他,早已在民间享誉盛名,人称丹青圣手。
只是说来奇怪,他再不画写影。倒也不是没有试过,可每每落笔,勾勒出身形姿态,在那张面庞上……
终究是不知从何而起,又缘何而止。
他有心画美人,却再不见倾国色,无缘佳人面。
昔年的他,跟大梦一场似的,进了趟后宫,也见了个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人。
原是有余画的,可当今不许他私留,以至于一辈子将将过完,他有的也是一堆又一堆无脸美人图。
或许……
他只画她。
他不是不会画写影,只是,再不会画她。
因而,等她离开,他才这般难熬。
月下独酌,季言和封起的心又久违地动了动,想起了那场不能算作梦的往事。
幽幽道。
“太妃娘娘,草民心悦你……”
“似乎是一场风月,可又……无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