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者,全之,意味圆满。”夏幽雨目光透着一枚温意,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能证道称帝,与东方密不可分,他于我有成道之恩,我愿自居他下,他为东,我自然往下落一个阶梯,故取西周二字。”
说着,夏幽雨的目光似乎朝南岭瞥了一眼。
“原来如此。”麒麟古皇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周者,全之,意味圆满,周圆周圆,这个周字取得好啊,更对应了东方的方字。”
“那西圆不是更好?西圆,同音惜缘,道友与东方道友.....”一位至尊茅塞顿开,只不过说着说着,便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再说下去,就要把夏幽雨的小心思全拔干净了。
南岭听着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目光复杂的看向夏幽雨。
夏幽雨几乎是明牌了,用自己的帝号诉说着对东方的情意。
她真的会为了羽化神朝而放弃牧神教么?
南岭不禁陷入了疑惑,低头看了眼系在腰间的锦囊。
“帝号新生,在下本应送上贺礼,只不过来的匆忙,两手空空,他日必将贺礼奉上。”一众至尊抱拳道。
“自古便讲究礼尚往来,昔日诸位前辈证道,在下不曾送去贺礼,若在下收了诸位前辈的贺礼,岂不是亏欠了诸位前辈。”夏幽雨执礼推脱道。“诸位前辈的心意在下领了,但贺礼万万不必,还请诸位前辈切莫让在下为难。”
“这....也罢。”一众至尊面面相觑,而后点了点头。“既如此,我等便不再坚持了,道友保重。”
“诸位前辈慢走。”夏幽雨与南岭让出了路,目送着至尊们离开了麒麟古皇的闭关地。
待到所有至尊都走了之后,麒麟古皇才缓缓开口,皱着眉头,提醒道:“你为当世大帝,姿态未免放的太低了,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这样做,他们会觉得你很好欺负。”
“那群人里有一帮老油子,都是吃硬不吃软,你一口一个在下,会让他们下意识的以为自己高你一等,以后怎争得过他们?这不利于牧神教的扩张。”
夏幽雨却轻笑着摇了摇头。“东方说过,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不争?是东方让你不争的?”麒麟古皇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争。”夏幽雨点了点头。“东方还说了,争者有道,不争者亦有道。”
“什么道?不争之道?”麒麟古皇云里雾里的。
“日后你自会知晓。”夏幽雨并没有解释,与南岭一齐走了,只留下了一句话:“争是不争,不争为争,夫唯不争,而天下莫与之争也。”
夏幽雨焉能不知这次会面的险要,其中有些心怀不轨的至尊屡屡在暗中牵引着局势。
虽不动干戈,表面嬉笑有加,一片祥和景象。
但实际上早已暗流涌动,每一句话,都是一次出手。
只不过夏幽雨却始终不与之正面相对,任由他们引导着局面,更是放下了身为当世大帝应有的身段,示敌以弱。
这一切为的就是让那帮心怀不轨的人错估了她,让他们以为自己是个好捏的软柿子。
第一印象!
夏幽雨证道大帝,东方本可以让她一起前往禁区平叛,但东方却没有,也是出于这番考虑。
第一印象对人的影响实在是太巨大了。
所以夏幽雨在那些至尊面前的第一次登场,尤为重要!
羽化皇城。
南岭与夏幽雨回到了东方在皇城外围买的小别院中。
夏幽雨斟了壶茶水,为南岭倒上后说道。“短时间内,他们应当不会有大动静。”
“你已经是大帝了,还是我自己倒吧。”南岭将茶杯推回夏幽雨面前,想要取茶壶时,夏幽雨却横出玉手,挡在了南岭面前。
夏幽雨脸上挂着浅笑,把茶杯又推回了南岭面前,轻声道:“他把伱当成妹妹,我理应照顾你。”
南岭叹了口气:“还是先说说牧神教的事情吧。”
“起码在太初古矿周围的混沌雾霭消散之前,他们不会有大动静。”夏幽雨抿了抿杯沿,手指在杯底来回的画着圈,若有所思:“我们得让他们早些露出马脚,否则等他们知道东方并未受伤,而是真的在闭关,他们就不会动手了。”
“混沌雾霭与太初古矿的火大概还有多久消散?”南岭问道。
“不知,但起码最少有三五年。”夏幽雨看着远处因大火而映的浅红的天空。“你觉得武帝是个怎样的人?是否可信?”
南岭低眉,回想着自己在麒麟古皇闭关地所见的一切。
“不像做伪。”南岭点了点头。“那人行事大开大合,藏不住计谋,或许与他证道之路有关,我能明显感受到他当时流露的怒意、杀意,看向那些默不作声的至尊时的不屑与傲慢。”
“每一位大帝都是人精,倘若仅凭一面便能推测出他是怎样的人,那这种人根本成不了大帝,早在证道的路上就被害死了。”南岭摇了摇头。“武帝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只不过他能在众人缄默时挺身而出,足见其魄力。”
“我有一计,可试他一试。”夏幽雨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怎么试?”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夏幽雨轻笑。“他们探清了了我的来历,定然也没有忽略你。”
“你是最早与东方一起出现的,他们虽然不知道你何东方究竟有着什么关系,但也能知道你两的关系匪浅。”
“如果你和我分别跟武帝说一件事的不同结果,他会更相信谁?”夏幽雨问道。
“相信我。”南岭没有丝毫犹豫。
“对,相信你,因为你比我弱势,所有人都会更相信弱势一方所说的话,只不过武帝也不会彻底相信,任何大帝都不会轻易相信别人所说的话,他们只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
“只不过,如果是他的眼睛和他的心起了冲突,他会更相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