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斯行夜袭失利,本人又忧愤病死军中。
这道紧急军情传入黄克瓒耳中时,已到正午时分。
此时大同总兵李怀信、宣府总兵张安分率宣大精锐已抵达河阳镇对岸,大军陆续抵达列阵,定兴守军也触动在阵后扎立营盘,开挖堑壕。
河阳镇与定兴之间的石桥畅通无阻,石桥又宽,可容十五六人结阵推进。
桥就在这里,官军敢不敢上前进据那就是官军的事情了。
“贼人猖狂,这是在向我军邀战。”
宣府总兵张安沿河巡视战场,他望着南岸阵势规模约在四五千的贼军,心中有些不以为然。
真正能打的贼军在山西,精锐不是好训练的,山西的贼军历经大战不好招惹。
可河北的贼军有什么光鲜战绩?
京营部队是出了名的烂,保定兵元气未复,被攻破也不算离奇。
前锋监军是大同巡抚高第,高第也在阵后从容观察战场,当即派出宣大二镇混编的一部重装车兵。
这支车兵装备着重型战车,每辆战车上装载两门佛郎机火炮,由八名士兵推搡前进,车内并有四杆火绳枪、长枪等远近兵器,另每车配有四名甲兵参与搏杀,还有三名操持二百斤、三百斤轻装火炮的炮兵。
每一辆重型战车有军官、兵丁十六人,火炮三门。
单论账面火力密度、强度,车营冠绝当世。
南岸也是火炮立在阵前,炮兵战线距离河岸只有二百步,都挖了防炮坑洞,官军斥候不过河,自然看不见藏在堑壕中的火炮、铳兵。
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周七的重装卫队,皆披重甲,挂四灵战旗。
不需要多余的战旗,只有一杆人公将军战旗飘扬在阵中,其他每位军士尽皆背挂战旗,倒也旗帜如林,一片青紫清贵色泽。
这支重装卫队的背后,就是三重堑壕围起来的河阳镇,镇中屋舍已然拆除,重新搭建营地。
营中只有一部年龄较小,普遍在十五七岁的少年学员兵。
比起年岁普遍最高的第一营,第四营的学员兵普遍狂热嗜战,此刻坐壁观战个个摩拳擦掌。
营中除了这支学员第四营,还有三千多头牛。
见官军车营渐渐靠拢石桥,上游也有小船漂流而下,穿过桥洞在石桥两侧架设浮桥。
一头鹰力士从天而降落在周七面前的空地上,身披重甲的黄四郎上前取来短信,周七接住扫一眼笑说:“官军已在上游分出京营总兵萧如黛部渡河,这部谨慎,渡河时就沿河扎营,并无异动。”
不多时就见官军扎好浮桥,车营火炮也沿河布置,重装战车更是分成两层堵住石桥。只留出一条通道,使探骑驰出奔往南岸侦查战况。
同时官军两翼部队上前,皆是轻装辅兵,或扛着挖掘工具,或扛着早已备好的树干,企图在南岸扎下防炮栅栏。
扎立栅栏时,也有小股炮兵携带百余斤的虎蹲炮,骑炮渡河,背依南岸河水设立炮位。
周七放任不管,反倒命令自己的重装卫队原地休整,进食用餐。
待到下午黄克瓒抵达战场时,各军各部如预期的一样顺利布置到位。
先锋宣大两军率先抵达战场已完成一轮休整,后续京营三总兵萧如黛、姚世卿、徐永胤也分率部伍就位,仿佛随时可以试探性进攻,或者继续加固南岸据点,为明日总攻提供便利。
他是来打决战的,不是来对峙牵扯贼军兵力的。
大朱天庭,皇明太祖及百余天官俯视战场,战场双方血气如网拉扯,他们看不清周七本部具体情况,就连黄克瓒麾下五总兵阵势也因军气光柱相互牵扯干扰气机,以至于看不清楚。
除非天官降世来到战场近距离观战,否则这场十万人级别的会战,他们在天庭就只能看个轮廓。
兵马集结越多,一旦崩解就如山崩海啸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