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各县的香众能光明正大聚集起来烧香、发财,偏偏因为土门关驻军近在咫尺,所以土门关下的土门村,土门关东五里的获鹿县城里都不适合烧香。
不聚众,怎么宣扬圣教?
不烧香,怎么才能发财?
自己加入圣教,图的不就是聚众烧香,烧香发财么?
可看看曹家这些年,不聚众烧香也情有可原,可连香民信众家里的红白喜事都不管了,平日没有走动,这还能算是亲如一家团结互助的圣教兄弟?
这也就算了,曹家也不想圣教中兄弟帮衬也能过日子,近支里有个秀才,官府那边说得上话;曹木匠又有一手好木匠活,自然能关起门来过日子。
可曹家再这样占圣教的便宜,不给圣教出力气……别说大师兄,就连自己这样的香民都有怨气。
老木匠油滑不好下套,小木匠这里就方便了。
逼着杀死今后曹家可能的臂膀周家兄弟,还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不愁老木匠那头不听话。
自以为摸到了大师兄的心思,韩冲决心更大,目露凶光。
山谷中,周七盘坐在木屋中,眼前是已经死透笔直悬挂在梁下的毒蛇,屋外是五郎与小木匠的对答声音。
“也怪七郎,非要去林里采菇,一时找不见了,二哥只好去找,就让我在这里等七郎。”
周五郎从七八岁开始就在店里擦桌子端盘子干了四五年,自然会说话,略有紧张:“曹哥,那两个人跟上来没有?”
“跟着呢……可二哥不在,这……”
小木匠左右为难,瞥一眼木屋,从门可以看到梁上悬挂下的蛇:“五郎,屋里怎么有条死长虫?”
“曹哥别去,屋里可不止一条蛇,我哥把箭射完才射死一条,还有两条躲在里面不出来。”
周五提起手中木棒比划门前:“就等把七郎找回来后再想办法杀掉另两条蛇……最好还是等那两条蛇自己跑走。听哥说里头的毒蛇一条活的能卖三四钱银子,曹哥你说这毒蛇真那么值钱?”
“值钱,怎么会不值钱?”
小木匠靠近木门仔细看一眼笔直悬挂的毒蛇:“知道蕲蛇不?我听人说一斤蕲蛇能卖二两银!”
周五郎诧异低呼:“二两银?”
“嗯,早年有一位山西来的举人要入京赶考,结果染了麻风病没能过关。他就托朋友在京城买了一斤蕲蛇,这还是京里的二两银。从京里买到蕲蛇后用黄酒泡了喝,就治好了。”
小木匠声音带着感慨:“这可是麻风病,那举人二两银能买回一条命,你还嫌二两银贵?我看呀,就是二十两银,这举人也得买。里头这是毒蛇,虽不如蕲蛇,但泡了药酒想来也不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