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大惊,谁人不识吕布!
“都亭侯稍候,我这就去禀报我家老爷!”
吕布也不急,就这么站在门口,腿晃悠晃悠的,活脱脱一副gai溜子的模样,看得蔡邕府上一众下人心惊胆战的。
暗道:吕布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他们哪想得到,吕布现在正乐呵着呢,虽然那臭小子自己不待见,可自己女儿倾心啊,既然跟了他,自己这个做岳父的,也是盼着他的好,这不,得了臭小子封做并州别驾的消息,他就对两人的婚事琢磨上了。
不一会,蔡邕脚步轻快地一路小跑了出来。
“将军勿怪,老夫未曾远迎,可是太师有要事相商?”蔡邕惶恐道。
“叨扰伯喈先生,还望恕罪,非义父所请,是布有私事求教于伯喈先生!”
听到不是董卓召见,蔡邕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吕布迎了进去,奉上香茗。
“不知都亭侯找老夫所谓何事?”蔡邕奇怪道,自己和这些粗鄙武夫,可没什么交道啊。
吕布看了看四周的下人,蔡邕会意,屏退左右。
“伯喈先生勿怪,实乃我相求之事,不可为太师知晓。”吕布犹豫着说道:“也请伯喈先生为布保密!”
蔡邕大感意外,但文人风骨他还是有的:“都亭侯但说无妨,我蔡邕必守口如瓶!”
吕布一笑,随即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为我爱女玲绮求一表字,知晓伯喈先生通晓古今,故厚颜相求。”
蔡邕恍然:“令爱许配给了哪家公子?”
古代女子及笄赐字,通常为十五岁,然后找好一门婚事,吕玲绮如今二十岁了,因为不好红装,一直难有良配,是吕布很苦恼的一件事。
但既是喜事嘛,大家自然都是喜欢沾沾喜气的,所以蔡邕的表情也是缓和了下来。
“不敢相瞒,非董公麾下!”吕布只这么解释了一句。
蔡邕一愣,这才明白了吕布要求屏退左右的用意,当即不再追问,思索一番道:“我常闻将军之女,勇不让须眉,而婠字,则寓意美好,以婠眉做其表字,将军看可好?”
说着,用一手大气磅礴的隶书写下了‘吕婠眉’三个大字。
吕布大喜,再三拜谢了蔡邕,瞧瞧,什么叫做大家?屁大点功夫,就给自己女儿取了这么好听的表字!
嘿嘿,改天差人给臭小子连带着生辰八字送去,嫁妆嘛,呸!臭小子连三书六礼都没下呢,我家婠眉怎么说也是高门大户,该有的规矩一点都不能少,可不能和那些粗鄙却又不自知的泼妇一样!
要矜持!
走出蔡邕府邸,吕布的脚步是飘的,时不时地笑一下,双手做怀抱状,似乎已经在憧憬自己作为外祖父该怎么抱孙子了。
殊不知,另一边,李儒已经找上了贾诩,分析他今天的可疑之处。
“文和,此事,你如何看待?”
贾诩给李儒满上一杯茶,吹着滚烫的茶水,微微摇头道:“我不过一闲职,文优问我,可是问错人了!”
“你别跟我装蒜,别人不知道你贾文和,我还不清楚你吗!”李儒怒道:“唉,我知道,你看不上岳丈大人的草莽之气,也恨他强行征辟你,故不展才华,可今日之事,实在是疑点重重,还请文和解惑于我!”
贾诩似笑非笑地望着李儒,才是缓缓道:“文优既为董公帐下首席谋臣,自当有计较,何须问计于我?”
李儒听着贾诩的风凉话,气不打一处来,插着腰说到:“好你个贾文和,不是当初建议我鸩杀少帝,立新帝让董公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你了?不是计划迁都长安,毁大汉皇都引诸侯起异心的你了?你再这么笑话我,信不信我把你这些事情都给抖落出去,让世人看看,你贾文和是如何的心肠歹毒!”
好家伙,原来董卓做下的种种,皆是贾诩通过李儒之手实行的!而且在曹操之前,竟已经有人下了这么一盘大棋!
贾诩面对李儒的威胁,也只是淡淡一笑:“贾文和之名,不闻于世,你权且出去说道,看世人信不信你李文忧这个毒士的嘴巴!”
李儒气急,真是拿面前这个老银币没办法了,只得扁着嘴,做出一副委屈状,握紧贾诩的手,幽怨道:“若文和不助我,我李儒只能下野躬耕,不敢再忝居董公帐下首席谋臣了,但文和勿忧,我若下野,必将你举荐于董公,到时谋定天下的重任,就交付你手了。”
贾诩扔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就你李文忧最会算计,行了,别装了,你啊,就是身在局中,吕布为人,你我清楚,若论军阵一道,你我一百个都比不上他,但论谋略,不是我看不起他,以他吕奉先的脑子,还想不出这么高深的计谋!”
“你的意思是,吕布投敌了?”李儒瞪大眼睛道。
贾诩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但我听你表述,似乎这个中种种,皆离不开一人!”
“秦耀!”李儒脱口而出。
贾诩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张布帛,递交给了李儒。
李儒接过一看,不解其意。
“吕玲绮为寻赤兔偷跑,秦耀相貌出众,似有谪仙之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贾诩微微摇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反之亦是,你言吕布痛失爱女,可我看非也,更像是装腔作势,此间详情,你可自寻辨别!”
“至于离间之计,却为良策,可付诸行动,然,文优,我还是那句话。”
“董卓已非昔日董仲颖,以你之才,不可不思退路!”
李儒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董公待我恩重如山,我岂可舍他而去,再说,我观天下诸侯,皆碌碌无为之辈,无一明主而!”
贾诩不语,嘴里默念着:深入不毛,平乱练军,以观天时,逐鹿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