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院,荣庆堂。
看着屋中一堆堆花团锦簇、华丽富贵的诰命,贾母内心欣喜之余也阵阵迷糊。
个个都不用留在家中迎接或是招待亲友?
按以往的惯例,新年初一,贺节来的亲友也便是几个至亲的诰命,不曾想今年竟然来了一大堆世交公侯的诰命,将贾母正房的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众人厮见过,依次就坐,谦让吃茶,闲谈说笑。
邢夫人、王夫人、尤氏、凤姐和可卿并族中几个媳妇,两排排站在贾母身后侍立。
围屏后、屋外都有嬷嬷媳妇丫鬟们伺候着。
吃了一回茶,柳国公的诰命与贾母笑道:“家中的宝玉和三位姑娘倒也是有些时日不曾见的,又闻老太太的外孙女也来了都中住下了,侄孙女也是在家中过节,今日趁大家都在,还望老太太叫人请来,大家也都见见!”
贾母笑道:“他们小儿天性,年幼腼腆,所以我叫他们都自个顽乐看戏去了!”
贾母回头命熙凤去把几人找来,熙凤答应着,来至后院,与正在打牌顽乐的几人说了,一起过来,大家见过,便是小辈们给贵客请安、问好和让坐等繁文缛节之事。
众人拉着宝玉和几位姑娘看了一回,夸了一回,分别赏了礼物,小辈们也都谢过。
修国公的诰命笑道:“见了老太太的外孙女,才知天下有这般人儿!老太太今年真好福气!不仅外孙女来了,还新得了一位孙媳妇,想也是极为标致的人儿!还望请来,一块儿见见!”
缮国公的诰命笑道:“这真真是极好!”
治国公的诰命笑道:“是极是极!”
其他几位公侯诰命也在笑语附和。
“这也是她的好造化!瑞哥儿媳妇,你上前头来!”贾母嘴里笑着,心里想着。
束手垂脸的可卿忐忑不安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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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这是三子韩楠!”“贤侄,这是二子韩松!”“世兄,这是舍弟牛继耀!”“世兄,这是舍弟柳蘭!”“世兄,这是舍弟陈申之!”“世兄,这是三弟马德!”......
“世兄有礼!”贾瑞先是礼拜了几位前来的公侯,再和众位世兄一一见过,便依次坐下,吃茶闲聊。
个个正襟危坐,举止规范,谈吐有礼,或是父辈和贾赦、贾政等人坐在上首罢。坐在下首的贾瑞,默念暗笑。
闲聊片刻,席面已然齐备,众人谦逊几回,方才入席,吃吃喝喝。
菜已四献,汤始一道。贾瑞经一阵胡吃海喝后正细嚼慢咽地品尝些小菜,饮着温热的黄酒佳酿,和同在下首的世兄谈天说地,聊些都中的趣事,上京的风月。偶尔有世兄问及马邑风闻,贾瑞也是细细道来。
“贤侄,我那不成器的三子,我打算让他跟随于你左右,同去晋州!能增长些许见闻,也是他的造化!你只管放心,任打任骂,由你做主!只望你得了空闲,还请多教导提携!”韩迷说道。
“世伯,万万不可!小侄本是幼年无知之人,何德何能愧不敢当!”
贾瑞连连摆手,好心劝解:“世伯,先不说一路风霜,车马劳顿,只说马邑苦寒之城,边陲远地,实非养人之境也!府上只需派出几名管事的随我同去即可,何必劳世兄大驾!再者,世兄们在都中也有不少要事忙活,不必舍近求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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