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的宝玉只是在前天晚上看姐妹们了几遍,便是能陪她们玩得一模一样。
“我也不要。”黛玉眯笑,将牌面遮住了自己起翘的嘴角。
这边宝玉、黛玉、湘云围成了一桌,那边李纨、可卿和惜春凑成三人,连近几年故作清净的王夫人也来了兴致,趁贾母入内更衣去了,替她抓起了纸牌,和迎春、探春组成了一局。
贾母更衣出来后,继续和小辈们玩起了“抢状元”游戏,乐呵呵地像是已沉迷其中。
“老祖宗!这‘抢状元’纸牌着实有趣!我看一眼便喜欢上了!”忙里偷闲进来伺候的熙凤一边说话,一边如同乳燕投林般扑向上首的贾母,嘴里哀求道:
“我听说瑞大爷昨晚上派人又孝敬了几副牌给你,还请老祖宗大慈大悲匀一副牌给我吧!凤儿作誓日后与老祖宗玩牌的时候绝不抢(状元)!”
贾母笑骂道:“凤丫头,我还怕你抢?你抢了也赢不了我!瑞哥儿是送来五副牌,但是给黛玉和湘云、迎春、探春、惜春五个妹妹的,连宝玉他们都没有!再者,瑞哥儿媳妇在这里好好坐稳了!你去求她,岂不是更便宜?”
可卿忙起身笑道:“老太太,二嫂子,不是老爷不肯孝敬,是这般个缘故!老爷说这牌做出来后,尚需细细裁剪才能成型,故而不多,还请老太太和二嫂子见谅!只要做好了,马上就给老太太和众位长辈送来!”
......
贾瑞在家估摸算时间,提着灯笼在阵阵竹爆声中来到荣府,又是婉拒了弟兄们的吃酒看戏赏烟花的好意,接了可卿和丫鬟回家。
回来后院更衣净手,歇息一回,贾瑞便带着可卿来至正堂,招齐家人,相祝互叙,恭贺新禧,赏了些押岁钱下去。
“老爷~”可卿心疼地抬眉看向了贾瑞,主动握起了身边的粗糙大手。
丫鬟们的神色也是兮兮然。
在烛台灯火的光圈下,屋内的环境一览无余。唯有炕、柜台、书桌书架而已。墙上既无挂有字画,地上也没立有花瓶。没有一件造型精美的器皿,只有一堆厚实沧桑的木器。不见色彩鲜艳的装饰,只余岁月冲刷剩留的原色。土石炕上坐着炕桌和木枕,炕边柜台上站着个掉了漆的盂盆,书桌上排列着老旧的笔架、砚台和镇纸,对面立着的书架上躺着一些书籍。
“这便是我的卧室兼书房,有十来年春秋了!”贾瑞笑道。
“这个木枕像是有七八年了!靠窗的书桌是用来温习功课,这个大方桌是用来练字、练大字的,书架上留下的是启蒙书籍和练字留下的书稿,”贾瑞倒是兴致勃勃地给她们介绍,接着笑道:
“其余的书都放东厢的书房了...是当年守孝回来后,在东厢屋里腾出间书房出来。”
“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的童年!”贾瑞环视着一生中最为熟悉的空间。
“老爷~~”可卿情动地投入了男人宽广的胸怀中,声音似是怜惜,又像是爱恋。
“老爷过得很好呢!不久前还娶了位俊俏的娘子嘞!”贾瑞笑笑,拥搂着自家的小媳妇。
“老爷~~”顿时羞得小媳妇不依了,脑门又顶上了。
丫鬟们脸皮燥热地呆在原地轻轻颤动,有一两个偷偷地抬起眉角,倏地又压下。
老爷在看着呢!丫鬟心里全是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