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啊,该让我如何说是好?这几日光顾看婶婶和嫂嫂的身子去了?让你们问的话却无一句得来!”屋内榻上安坐的贾瑞佯装生气。
几人羞的满面红晕,神色娇嗔似怨。
“我听弟兄们说,婶婶嫂嫂说你们只顾盯着人家看,还尽问些个稀奇古怪的问题...”贾瑞调侃笑道。
“老爷,羞死人了!”芳菊抱怨。
“都没脸见人!”缃梅捂脸。
“人家都不知怎么问,老爷还说人家!”绿竹娇道。
“下回不问了罢!”秦清嗔道。
“罢罢罢,都是老爷的错,错怪诸位了!但是你们可不能放弃!”
贾瑞连连陪笑作揖,接着在屋中的烛火中,现场指导起来:
“要表现自然,别只顾着盯着人家。你们几个要分工合作,夫人和人闲话,缃梅细细观察,芳菊暗示提醒,绿竹将话儿谨记...都给老爷专心点,现在装似在他家问话你们都不做好...你们就不能体谅下老爷的良苦用心吗?”
贾瑞颇为心痛地说道。
......
“辛甘臭辣,灶君莫言。”
西南角厨房,贾瑞领着弟兄和冯门子一众男丁,烧以纸马,摆上三牲、糖饼干果之类,众人罗拜一回,奉送灶君上天述职。
贾瑞和弟兄闲谈一回,之后便各自离去。
再用了两日时间,终是忙完了回礼。这日一早将媳妇丫鬟和弟兄们都送去了荣府,再折身回屋。宅里,已有不少小辈们在堂屋处等候。
“来,搭把手!”贾瑞含笑和众人见过,一同搬桌裁纸,研锭试墨,准备挥毫写联。贾瑞不忘吩咐绿竹、芳菊带着悦儿、喜鸾、四儿等几个小丫头去后院游玩。
“蓉哥儿来了!”贾瑞搁置毛笔,看向贾蓉笑道:“快过年了,有些事儿都忙得差不多了?”
刚写完的春联自有小辈拿去,放在一旁,等着笔墨晾干。
“多着嘞...瑞叔!父亲猜你今日跟往年一样,定是在家帮亲友们写春联!因叫我送来些年例!”贾蓉凑上前,看着几幅对联,不禁赞道:
“瑞叔,你的字益发好看了!”
几张合并的案几上排列着些四字横批:万事如意,福寿即来,五谷丰登,四季呈祥...
竹竿上挂着联对:“绿竹别其三分景,红梅正报万家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日日财源顺意来,年年福禄随春到”...
“族人的分例都自拿了罢?像是比往年多了些?”贾瑞笑笑,看着堂下小厮搬来的几筐年货。
贾蓉笑道:“他们都来拿了!瑞叔也知,这两年都是风调雨顺的,庄里头收成多了不少,加之去年瑞叔上任去了,这两年的份例加一起,故多了些!本该早送来的,不巧前几日忽然一暖一化,雪橇在路上难行,耽搁了几日。幸前几日又下了场大雪,几位庄头才赶得时辰入京。瑞叔,蓉儿想说可巧一事,今年白水村顾自仁送来些好东西!”
“琏二哥”“琏二叔”
“二哥也得空闲光临寒舍?”贾瑞铺平一联正丹纸,用镇兽石压稳。
“老太太与二叔知你今日在宅子里,便命我吃完早饭后送来些年例!不曾想今日你带弟妹来了府里,还没等我出去说话,把年例让你自个带着回去,你就家去了!我只好跑一趟送来了。”
和众人见过,贾琏便转来转去欣赏屋内屋外的春联,再看明亮的堂屋里,贾瑞在方案前挥洒书写,神情自若,酸道:
“瑞哥儿,你把事项安排下去,让我们这些人里里外外忙死忙活,你却高卧家中悠闲自得!何其不公也?你瞧瞧,这几日蓉哥儿出了城去,人都瘦了些!”
“琏二哥,能者多劳,这些个谈办处事我哪能比得上你们?你就多担待些!蓉哥儿,多出去走走,涨见识了罢?”贾瑞不可置否,和贾蓉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