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宾客一一散去见不着了,贾珍转身就照着贾蓉的小白脸死劲啐了一口,喝道:“作孽的畜生!想靠逼就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逼崽子.....”
大门处的小厮看了俱缩在边上,低头垂手,不敢多动。
贾瑞让贾現、贾琅先行回去,问道:“珍大哥,何事这般恼怒?”
贾琏也劝说几句。
贾瑞拿了纸擦净了贾蓉脸上唾液,让旁边低头轻颤的贾蔷牵着贾蓉进去。
贾瑞和贾琏拉着贾珍返回正院,怒气的贾珍犹骂个不停。
贾瑞劝道:“珍大哥,倒底是何事动怒?”
贾珍余怒未消地说了缘故。
贾瑞笑道:“年少慕艾,乃人伦大道!三年时间已过,明年珍大哥寻个好人家,给蓉哥儿找个媳妇便知长进了!”
......
“自打瑞哥儿中了进士,当了朝廷命官,这些年来行事莫测,思深益远,益发叫人看不透了!”贾琏边走边笑。
贾瑞笑了笑,看着会芳园里的冬景说道:“琏二哥,是否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见于家塾学堂,是何种情景?”
贾琏脸红了一些,抬起衣袖来,遮脸连声咳嗽:“当初都是年少不更之事!时隔多年,瑞哥儿还记得呢!”
贾瑞笑道:“当年我进了学后,族亲多有赠赏。赦大伯、政二伯皆赏十两,让先珠大哥与你送来,先珠大哥额外赏了我五两,你也给了我二两。从那时熟络之后,你们二人对我颇有照看!彼时我便明了贾家子弟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孔怀兄弟,同气连枝!”
“你我兄弟,敞明说话才是正理!明晚与世交相亲的商议生意经,也会叫上琏二哥一起过来参详的!”
......
次日,贾瑞等人锻炼后,刚吃完早饭,先是荣府管事单大良、林之孝带着小厮长随、嬷嬷媳妇的一大帮人,用车马拉来帷幔、桌椅、灯笼、火盆等等摆满了整条街。管事的进来行礼通报,接着便是打扫打扫,搭棚设架,抬桌搬椅,闹哄哄地团团忙碌。
稍晚些,贾琏和熙凤来得宅内,见过后,熙凤入后院,贾琏掌外院,一内一外,安排指挥众仆,井然有序,莫不从命。
贾瑞便让贾菅、贾現几人去贾琏身旁观摩学习,自己给总角小厮团团围住要去沐浴。贾瑞笑着统统打发,在烧暖的房里,披头散发,除却衣物,泡进大木桶中,自行洗头擦身,着装之后便给媳妇们和梳头婆拉去摆布。
镜子中的男人,肤色虽然不怎么白净,但面目棱角分明、浓眉大眼、器宇轩昂、昂藏七尺,好一个阳刚男子!
都是大家族子弟,相貌都会在水准以上。
可惜,当世流行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美如冠玉、姿容秀美的伪娘。
身后的梳头婆拿着篦子替他一一的梳篦,听着她唱的习俗: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贾瑞思绪飘扬,这也是头一回啊。
两旁的媳妇们嘻嘻哈哈地在贾瑞脸上乱涂乱画,还想上些红粉,给贾瑞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梳头婆打圆场笑道:“大爷!这些年来我梳的达官贵人的头发,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就大人您的头发最为干净,头虱最少!真不愧是进士相公!”
贾瑞笑着回礼了几句,完毕后让贾瑁给人各赏了一贯钱。
媳妇们和梳头婆一脸喜色离去。
出得屋外,便见门前窗上贴着彩纸,梁上廊角挂着宫灯,走廊小道皆有路灯。这边忙着搭棚,那边忙着挂布;这里摆着桌椅,那里放置屏风;四周放着火盆,角落摆着瓶花。
贾瑞走上前去,含笑与管事们一一回礼,来至贾琏身旁,又闲聊几句,便到了午时。
仆人俱胡乱吃点,便继续忙碌。贾瑞等人吃完休息一回,将准备出发迎亲。
贾瑞身穿官服,胸前带红花,手捧迎亲书,脚踏金丝绣云靴,骑在马上。马也装饰着披红带花。贾蓉荣服牵马,余者族兄俱盛装,骑马坐车,举牌驾轿,吹唱鞭炮,一路浩浩荡荡,朝向女方家去。
迎个亲也要“过五关斩六将”。女方家设了‘三道茶’款待,自有弟兄们应对。女方的姑婶用玻璃镜子在花轿内上下前后俱照了一遍,完后点了一小挂爆竹置于轿中。
待喜气吹散了烟尘,喜娘搀扶新娘上轿。
伴着一声“升轿”,声乐阵阵,连绵不断;鞭炮声声,红纸纷飞。
贾瑞含笑调转马头,带着新娘回自个家去。
门前下轿,跨过马鞍,来到正堂,堂上端坐着贾赦和邢夫人二人,贾母王夫人等女眷在两侧屏风后就坐,堂外围拥着族中亲人,听着贾敕礼唱:“一拜天地,二拜祖先,三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