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容的话音落下,众人好像才回过神来,纷纷跪下行礼,“臣等见过八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钰眸光微凝,带着几分审视的扫过在场众人。
果然都是老狐狸,心里不服的很呢。
当初先帝留下的遗诏里直接说传位于君容,没有一个过渡,是以在君容登基前,他就只是八殿下。
而能不能顺利登基,又是另一回事,所以他们没必要现在就行礼高呼陛下。
君容也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他抿抿唇,没有立刻让众人起身,而是带着萧钰走向了明光殿正前方中央的龙椅。
来到御台前,萧钰对君容小声道:“去吧,臣在这里。”
一个“臣”字,让君容微微一愣,随即莫名的心安起来,他点点头,踩上御台,站在龙椅前,对众人抬手道:“众卿免礼。”
居高临下的感觉,君容此生第一次领会,群臣俯首之时,他是唯一的王。
他似乎能明白为何那么多人觊觎这个位置了,谁不想受万民敬仰呢?
君容在龙椅上坐下,耳边传来众人的声音,“谢殿下。”
萧钰站在群臣最前面,和两列的人都划出鲜明的界限,不少人好奇的探究的看过来,萧钰不为所动。
她负手而立,是这里除了君容以外最年轻的人,但那通身的气势,比一些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都强。
不过这并不妨碍找茬的人出来挑刺。
看着站出来的人,萧钰眉毛一挑,呦,老熟人了,这不上次在自己家门口吃瘪的那位张太傅吗?
张太傅一见萧钰这副表情,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显然也是想起了上次那不甚愉快,堪称人生中最丢人的经历。
他出列站到大殿中央,手持笏板,微抬下巴,神情稍显倨傲,配上他脸上下拉的皱纹,显得十分不好亲近。
君容有些紧张,盯着张太傅,努力绷着脸:“张太傅有事要上奏吗?”
张太傅哼了一声,“事情有很多,眼前就有一件,八殿下,你尚未登基,不过是皇子而已,如何能坐在龙椅上?这不合规矩!世子就是这么教导八殿下的吗?当初殿下可是亲口点了你为太傅,你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教吗?”
多么熟悉的对话,当初她不就是这么讽刺张太傅的吗?
这是抓住机会报复回来啊。
萧钰勾了勾唇,“张太傅此言有理,却也不对。”
“哦?哪里不对?”
张太傅看好戏似的盯着萧钰,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萧钰不疾不徐的开口:“先帝遗诏上写的清清楚楚,传位于八皇子,是以八皇子就是下一任的帝王,虽未继位,但圣旨在,没人比他更有资格坐在上面,而登基大典之前一直耽搁着,眼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诸位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