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致不落地总结下来,特编士兵对她的态度总共经历三个不同的阶段:
从一开始的敌意满满,到困顿不解却有点感激,最终换成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奇怪的佩服。
他们敬佩的地方并非林茉莉外表的帅气,也跟她声音好听与否,语气是否潇洒……等外来条件无关。
敢于说出心声和事实的真相,不畏惧任何逼迫的力量,甚至说敢顶着枪口迎炮火而上,这才是特编士兵们真正肯定的地方。
没错,这些特编士兵的本意并不是想发动张智聪口中的叛乱,更没有忤逆上级、把长官乱棍打死的意思,只是他们一时无法接受自己的军旅生涯将以这样的方式谢幕,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才会得到这样的下场,更是不明白昔日抛头颅洒热血的军队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并且需要有人给他们一个说得通逻辑的、合理的、正常的解释,三条缺一不可。
——没错,他们的本意从不支持暴力,更是讨厌以武力的方式解决问题,但在任何方法都已经失效、再不反抗就会被活活打压死的场景下,举起武器高喊反抗,用武力的方式宣泄心中的不满与不安,为何将成为多少年后世人眼中的谬误?
而在场的南山士兵的眼中则是皆闪烁着更加荣耀的光芒,有些军衔上挂着一朵褐色茉莉加一两条杠、或者三条杠的士兵,透过他们的头套甚至看见他们露出的眼角略微湿润,宛如被沙子迷了眼般。
在他们心里,虽然在战斗时的南山士兵必须恪守原则,不能因任何原因对特编士兵放水,但谁都知道这次特殊考核中,特编第一作战连是冤屈的一方,可是碍于诸多复杂的因素,他们无法直言。
与其说无法直言,或许可以改成是胆怯,抑或方得谅解的本能。
但林茉莉自由地高唱孤勇的歌的举动,使和她看法相同的南山士兵们心中的柔软点被激到,昔日的热血再度沸腾而起,不少人的记忆再度被拉回十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天……
而林茉莉本人则是恢复冷峻的表情,冷酷地看向已经气得快要跳脚并快步朝她走来的张智聪。
“南山独立军褐色毒茉大队长林茉莉,在华国地域纵容士兵叛乱,按军法处置,应当枪毙。”
只听张智聪冷冷地抛下这段话,嚓地一声,一把装满电量的激光手枪正面抵在林茉莉的额头上,一群身着迷彩服,手中端持充满真实电量的激光枪的特种兵从雨林场地外冒出,冷冰冰的枪口分毫不差地对准手中只有没电量的激光枪的特编士兵,以及于一秒内拉开枪栓,用各式各样的激光武器对准张智聪的脑袋,以及调转枪口对准特种兵们的南山士兵,把整个模拟训练场出发地围得水泄不通。
“果然留了一手,就是对我们南山的不信任!”
“别乱动,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谁敢动我们南山人,谁敢动特编第一作战连的兄弟!”
“……”
南山士兵们莫名和特编第一作战连的人站在了统一战线上,而两个特编督察员则和那些冒出来的特种兵站在一条战线上,双方再度形成紧张的对峙局面,谁都没有挑起当头的一枪,也在等待对方成为事先制造矛盾的一方。
我看向听着手下的士兵们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喊出南山话的林茉莉,她只是分毫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依旧燃着无比炽热的光芒,连眨也没有眨一下,更没有往后退一丝一毫,只是任由额头抵着这把激光枪,更加执着地与张智聪那双气急败坏的眼睛狠狠对视。
“特战队听命,把所有因不满上级决定而叛乱的特编士兵的武器全给缴了,送进军事监狱,让南山人和没有参加叛乱的特编士兵走!”
一辆电子迷彩机车疾驰而来,一名身着迷彩色特种常服,肩上挂着大校军衔的军官从车上跨下,军靴冷冷地落在地上,四个身着特种兵战斗服、全副武装的士兵也以同样的姿势从车上跨下,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