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本就是魔法的禁区,甚至应该用盲区来形容。
关于这方面的魔法,巫师并不会比麻瓜多知道什么。
“霍格沃茨只是一座学校,我们教授魔法知识,是为了让他们控制好自己的魔力,而不是借机为他们洗脑。”邓布利多敲打着手指,看着那条狗的尸体仍然一动不动。
奇洛在国王身后疯狂地挥舞着魔杖,几乎想冲过去敲打着尸体,但由炼金术所制造的东西无法轻易被施咒。
“是嘛?在这群小鬼最躁动,最不堪的年纪,你与他们朝夕相伴,却告诉我让他们自生自灭才是最优解?”尼可动了动手指,那狗本要悄悄立起的尾巴瞬间恢复原状,“你说再这样下去,能不能提前消耗光他的体力?”
“不太现实,他已经不再主动露面。”邓布利多抓起一把雪宝塞进嘴里,还很没风度地舔着手指上的糖霜,“你敢想象嘛?用可怜的奎里纳斯;我本以为他能有更好的选择。”
“好用的人都聪明得很,没有得到确定的消息是不会主动联系旧主的。”尼可对这种见风使舵的团体很是不屑,“至于真正的‘忠臣’,我想早就被抓起来了。”
“是啊,我也更愿意在有孔雀散步的温暖宅子里,而非跟着什么人颠沛流离。”
邓布利多话有所指,尼可也很清楚这一点。
“你为什么不直接报出马尔福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尼可皱着眉头,“就是罗曼他们搞出来的那个东西。”
“我打算下学期让它作为学生证正式发放到每个学生手中。”邓布利多耸着肩,“显然马尔福先生已经拿不到了。”
“这没什么可惜的。”尼可看着镜子里暴怒的国王正追着奇洛责问,“如果他在学校,我相信远比奇洛难对付。他可不是那种看完故事,就当做个冒险的人。”
“但他很可能不会再看这本书,因为他老是抓不住重点。”邓布利多无奈地叹息着,“沉迷于血统不可自拔。”
“他说了什么?”尼可好奇地问,“我不记得这本书里有什么内容,会冒犯到‘高贵’的纯血贵族。”
邓布利多仰起头,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任何描绘巫师和麻瓜通婚的虚构或非虚构类作品,都应该禁止出现在霍格沃茨的书架上。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因阅读这些宣传巫师和麻瓜通婚的故事而受到影响,玷污其血统的纯正。”
尼可无聊地摆摆手,重新调下坐姿,舒服地看着奇洛被一群“麻瓜”追杀。
“我可不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真正的‘纯血’。如果抵赖或者说谎可以让他们心里高兴一点,那请他们自便好了。”
邓布利多赞同地说道:“所以我拒绝把这本书从图书馆撤掉,并得到了董事会大多数成员的支持。我给马尔福先生写了一封回信,解释了我的决定。”
“世界上的每一位巫师,其血管里都混杂着麻瓜的血液,因此我认为,把这一主题从我们学生的知识宝库中清除出去,是既不合理,也不道德的。”
“是吗?”尼可看到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从篱笆里窜出,当着奇洛的面跳进了老树桩中,“他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我回信之后,马尔福先生又来了几封信。但主要是对我的理智、出身和个人卫生的辱骂之词。”邓布利多满不在乎地继续自己邋遢的吃糖行为。
“这次交流,标志着马尔福先生开始长期致力于把我从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上拉下来,也标志着我开始把他从伏地魔最得力的食死徒的位置上拉下来。”
“现在看来,我的进展不错。”
他高兴地拍打着手上沾染的雪宝糖霜,尼可皱着眉头,把椅子微微拉远。
“一个马尔福而已。我听说,上次食死徒的成员,是你那个凤凰社的二十倍。”
“但是凤凰社成员一直是凤凰社,食死徒成员却不一定总是食死徒。”邓布利多毫不气馁。
“漂亮的回答。”尼可赞赏地拍着手,“现在你还坚持自己的想法嘛?”
“我不认为影响学生是件好事,更何况他们的家庭环境也各有不同。”邓布利多依旧不肯让步。
“你应该学学罗曼,他不是让一群麻瓜在某些地下世界混得风生水起嘛?”尼可无奈地说着。
在他眼中,邓布利多已经成了食古不化、榆木脑袋的老顽固。
“那是他们自愿的,而且这是很危险的。麻瓜对魔法既垂涎又害怕。他们相信只要通过学习念咒语和挥魔杖就能成为一名巫师。”
邓布利多想起这些年来收到过的信件,尤其是那种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可以成为巫师的家庭,无奈地叹着气。
“早在一六七三年,神秘事务司的深入研究就显示,巫师是天生的,而不是造就的。
他们最多能够奢望的,是一根真正有魔力的魔杖随意地、无法控制地发挥作用,因为魔杖作为输送魔法的工具,有时候会保留一些残余力量,偶尔就会释放出来。”
邓布利多的话被打断了。
伴随着房门被推开,一个声音加入了讨论:
“但是,这件事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
屋内的两人都没有感到惊讶。
尼可依旧舒服地观看着奇洛历险记。邓布利多则侧坐在椅子上,扭过头看向门外。
房门处站着一身素面罩袍,不加任何装饰的小巫师。
“罗曼,今晚月色真好。”邓布利多自然地示意他进门,“另外,我希望你没有用掉门口的防火药剂。”
“当然,我自己有。”
罗曼自然地把一个空的水晶瓶塞回袍子中,看着邓布利多手中已经开始有裂痕,而且沾满糖霜的魔法石。
“你们两个等等再聊,先看看那是什么?”
尼可站起身子,示意他们看向厄里斯魔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