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有一个想法,”钱谦益略一沉吟,正色说道:“不仅能让先帝爷的皇恩泽被天下,更能一举解决置办国丧缺少银两的窘境。”
朱由检猛的坐直身子。
他放下手中题本,颇有深意的看着钱谦益,温言问道:“钱爱卿有何良策?”
钱谦益看一眼张瑞图、魏忠贤,躬身说道:“此事非微臣一人之功,若有张大人和魏公公的大力支持,方能成事。”
朱由检点头微笑,道:“不知钱爱卿具体如何办理此事?”
“首先,需要魏公公将先帝爷亲手制作的家具、农具等分拣出来,做一个大致的归类,再借张大人的妙笔生花,将其一一临摹画出来,编辑成册,再由微臣分别题诗一首,此事必可成也。”
钱谦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令朱由检精神为之一振。
到底是探花郎,这一番包装、炒作,就算是一块皇宫里的烂木头,估计都能卖个好价钱!
顺便,这位钱爱卿也能刷一波诗名,足以将自己的顶头上司、礼部尚书张瑞图,压上一头……
谁说咱大明朝的读书人只会空谈误国、指点江山?
看来,主要问题还是出在皇帝身上。
不会败家,你当什么皇帝!
“钱爱卿此举,甚合朕意,”朱由检轻咳一声,笑道:“不知张爱卿、魏爱卿意下如何?”
张瑞图、魏忠贤二人,自是赶紧跪伏在地,山呼万岁,大赞万岁爷真乃千古一帝,不仅仁德宽厚,更是识人甚明。
一轮彩虹屁下来,朱由检神色淡然,钱谦益则露出一抹鄙夷。
皆大欢喜。
于是,接下来,自然便是一些君臣之间的客套,和互相吹捧,这就让朱由检很舒服。
这就对了,要败家,大家一起败啊。
谈什么国家大事,坐下来聊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没用的,多好!
而且,在与两位‘探花郎’闲聊过程中,朱由检又发现一个可以败家的‘大项目’。
那就是教育!
朱由检绞尽脑汁想了一遍,有哪些项目需要花大量的银子,却基本没什么大用,白白浪费大明朝的赋税收入。
说实话,最大的一笔开支,好像就是建学堂、办教育,几百万两银子撒出去,没有十年八年的,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如此大好的败家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为此,他详细询问了两位‘探花郎’,从目前来说,大明朝的国子监、各省府县衙的官学和私学现状,发现还真是大有可为。
比如官学一项,京师和金陵两地,都办有国子监、贡院等,但里面培养的监生、贡生、秀才什么的,除了会做些官样文章,剩下的时间和精力,就是挖空心思的骂朝廷、骂阉党、骂皇上……
最让朱由检不能忍受的,其实还是那些所谓的‘私学’,什么‘东林书院’、‘石鼓书院’、‘五泉书院’,数量倒是不少,足足有一千九百六十二间。
可这些书院根本就没用啊,都是一些乡绅、官绅、富商捐资办学,对朱由检来说,能败家乱花银子的书院,才是好书院!
嗯,此事不急,待朕徐徐图之……
……
好不容易送走张瑞图、钱谦益两位读书人,朱由检伸了个懒腰,倒在龙榻上,哀叹一句‘朕太难了’。
魏忠贤心领神会,谄笑道:“那就、着人给万岁爷活络活络筋骨?”
朱由检没吭声,转身丢给魏忠贤一个屁股。
什么眼色!
有些事,能明说么?
于是,一日一夜。
朱由检的‘败家值’,终于突破三十点大关。
……
如此这般,又过了三日三夜。
朱由检的‘败家值’终于突破六十点大关,不过,他的体能消耗太厉害了,不得不停下来,将歇几天。
看来,想要败家,光是沉迷于酒色,根本就不现实。
大明朝这么大一个国家,光靠他朱由检一个人这么瞎折腾,根本就败不完。
还是得另想办法。
这一日,晚膳过后,朱由检斜躺在龙榻上,顶着一脸小六号黑字,正在琢磨如何才能尽快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