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山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果江湖如同一盘散沙,那朝廷便是人心涣散。”
“此话怎讲?”莫青宇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不单单他,就连身边的红俏也感觉到了一丝困惑,陆景山轻声叹息了一下,说道:“自九门被朝廷膺惩,江湖便一蹶不振,看似江湖在让步,其则是教廷独木难支。”
“那朝中大臣各抒己见,派别又错综复杂,加之西洛、北齐这等虎狼之国,步步紧逼。”陆景山接着说道:“于是乎,在此局势下,琅琊圣人只能丢卒保车,保一方之安宁,却不能保一世之安稳。”
说完,陆景山长吁了口气,然后将目光移向了窗牖外的景色。莫青宇与红俏听着,很是惊讶,他们看到陆景山望着景色发呆,似乎有心事一般,莫青宇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句:“原来,你不是饭桶。”
莫青宇一直都以为陆景山只是一饭桶,但他此番言语,此番见解,着实让莫青宇和红俏惊讶到,也让他们对其另眼相看。陆景山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食,固然是人的本性,但陆某并不是饭桶,而是食得比常人多一些罢了。”
食得比常人多一些?
莫青宇、红俏听了,不禁相视而笑。陆景山也是一脸的笑容,红俏见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便问:“你食得比常人多一些,不是饭桶是什么呀。”
陆景山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浑身直哆嗦。但还好,他毕竟是一知书识礼之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只见他转头看向红俏,沉声道:“还请红俏姑娘不要说陆某是饭桶,昨日诸位并不比陆某食得少,如若陆某是饭桶,那诸位岂不也是饭桶?”
红俏听了,当即掩口而笑,随之那一笑倾城的背后,露出一双可怕的眼神。莫青宇和陆景山见状,大感不妙,只见红俏狠狠地瞪了陆景山一眼,怒道:“哼!你竟敢骂老娘是饭桶!!”
此言一出,二人瞬间傻眼,莫青宇更是没想到,刚夸你陆景山有那般见解,下一秒你便去惹红俏,你这不是找死吗。
莫青宇尴尬的咳嗽几声,然后对着陆景山使了个眼色。陆景山见此,立刻会意的上前跪了下来,他哭哭啼啼的说道:“对不起,红俏姑娘,皆是陆某的错,陆某不该惹红俏姑娘生气。”
依偎在莫青宇怀中的红俏,缓缓的坐立起来,她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怒火,一副吃人相。这一神色,立刻让莫青宇与陆景山两人同时脸色大变,他们更是惊慌失措,二人迅速的离开马车内,看着二人狼狈的样子,红俏反倒笑了。
这时,从纱帘外传来莫青宇的声音:“红俏,前面便是驿站,我们今日在此歇息如何?”
一连兼程几日,舟车劳顿,红俏也感到了一丝劳累疲倦,当即便回道:“红俏听兄长的。”
“那好,今日我们便在此歇息。”莫青宇闻言笑着点头。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进入了一峡谷,峡谷两壁光滑细腻,犹如刀削斧劈般,上面刻满了奇形怪状的花纹,显然是被这大自然所雕琢出来的。谷间,绿植丛生,鸟语花香,空气清新,颇有那几分仙境之感。
而谷中最为显眼的,便是那两株高达十余丈的白玉兰树,它正散发出淡淡清香,使得整个谷内充斥着浓郁的仙气,让人忍不住心旷神怡。莫青宇他们行走在谷中,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威压从四周传来,他们皱起眉头,抬头望着远处的天际,那真是一个壮观。
在马夫的鞭策下,马车在两旁万紫千红的花圃中疾驰,最后停在一片极为宏伟壮丽的驿站前。那驿站大门口,左右两边各插着一“驿”字的旗帜,在其顶上悬挂着一张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水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