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鸳鸯这边厢,听着两人气息互换,早已是面红耳赤,芳心羞恼之余,暗暗啐了一口。
平儿这个骚蹄子,真是什么都会。
虽然,这些她也会就是了。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脸蛋儿羞红如霞的鸳鸯,轻轻拉过丽人的纤纤素手,说道:“鸳鸯。”
鸳鸯转过一张白腻几如鹅蛋脸的俏丽玉颜来,修丽双眉之下,粲然明眸莹润微微,柔声说道:“王爷,唔~”
就在这时,却见那少年已经凑近而来,一下子印在自家唇瓣上,旋即是熟悉的掠夺。
鸳鸯娇躯剧颤,微微闭上颤抖而细密的睫毛,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轻轻抚起彤彤红霞,开门揖盗。
少顷,贾珩凝眸看向鸭蛋脸上彤彤如霞的鸳鸯,温声道:“鸳鸯,许久不见了。”
说话之间,揽过鸳鸯的削肩,来到一侧的软榻上落座。
现在就差一个袭人,就可开一个丫儿塔会议,厘定战后新秩序了。
……
……
大明宫,含元殿,内书房
崇平帝躺在铺就着厚厚被褥的床榻上,身上盖着鹅毛被,殿中地龙燃得热气腾腾,然驱散不掉崇平帝身上的冷意。
“戴权,楚王来了吗?”崇平帝的声音中气不足。
戴权近前而唤了一句,说道:“陛下,楚王殿下已经在路上了。”
崇平帝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柔声说道:“再去派人催催。”
戴权白净面皮微微一变,似是轻轻应了一声。
就这样,在午后时分,却见一个身穿王者袍服,腰系犀角玉带的青年王者,举步迈入殿中,通明澄莹的地板闪过青年的身影,明暗交替之间,青年王者长驱直入,绕过屏风。
楚王陈钦举步行至近前,压抑着内心的激动,行以大礼参见,声音中带着哽咽,说道:“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平帝语气淡淡,说道:“楚王平身,戴权看座。”
“谢父皇。”楚王陈钦开口说道,然后在戴权搬来的一方绣墩上落座下来,虽然崇平帝不能视物,但楚王陈钦仍是身板笔直,面色恭谨,不敢有丝毫怠慢。
崇平帝一时间陷入沉默,开门见山说道:“楚王,朕龙体有恙,不能理政,为大汉之社稷,为国祚绵延,欲拣选皇子入主东宫,监国天下,楚王以为如何?”
楚王陈钦只觉额头覆盖着细密而晶莹的汗水,小心地斟酌着言辞,柔声道:“父皇雄才大略,如今龙体欠安一时,如欲拣选皇子,入主东宫,辅理国政,倒也可行。”
崇平帝却又是问道:“楚王觉得以何藩为嫡,才能统御天下?”
楚王此刻一时语塞。
这般直接相询,要他如何回答?
难道毛遂自荐?
崇平帝默然片刻,道:“朕先前也思量来回,这是祖宗的基业,牵涉亿万黎民苍生,朕需要慎之又慎。”
楚王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父皇所言甚是,是得选德才兼备者。”
崇平帝忽而追问道:“如是你为东宫,乃为后世之君,当如何施政?”
这个时候也不用藏着掖着了,直接相询。
楚王闻言,心头莫名一惊,情知这是存着考较之意。
连忙整理着思绪,或者说回忆着当初在辽东之时与贾珩的对话。
楚王面色一肃,整容敛色,开口说道:“父皇,如今东虏虽然平定,然西北尚有准噶尔蒙古为祸,藏地仍有和硕特为祸,我大汉外患未曾扫清,海贸广兴之后,仍需筹建海军,以海关税银奉养天下臣民,而新政得推广全国之后,当不遗余力推行,刷新吏治,与民休息,如是十年八年,我大汉将成鼎盛盛世。”
崇平帝点了点头,赞许了一句,说道:“你能如此作想,朕很欣慰。”
楚王看向面容瘦削、气色萎靡的崇平帝,轻声说道:“这些都是父皇行之有效的治政之策,儿臣不过是萧规曹随。”
这就是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四个字,萧规曹随,亦步亦趋。
崇平帝虚弱而中气不足的声音当中,带着几许考较之意,问道:“楚王即位之后,打算如何用贾子钰?”
楚王闻言,心头莫名一惊,这还没有成东宫呢,就考虑即位的事儿,是不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父皇春秋鼎盛,儿臣不敢设想。”楚王声音中带着诚惶诚恐,连忙说道。
崇平帝不以为意说道:“朕赦你无罪,但言无妨,今日无君臣,只有父子。”
这位帝王此刻在生命衰微的最后关头,放下帝王的猜忌,决定将考较进行到底。
楚王定了定心神,斟酌着言辞,说道:“父皇,卫郡王乃当世人杰,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只是风流了一些,前些时日,听说又纳了三方妾室,皆是贾府女眷的内侄女,可见少年慕艾,风流成性。”
崇平帝闻言,面色微顿,感慨说道:“贾子钰是要风流成性一些。”
楚王道:“父皇,贾子钰如今封了郡王,功业之心已熄,也有悠然林下、含饴弄孙之心,儿臣以为,不如索性成全其心,也不负父皇当初对其知遇之恩,当为后世佳话。”
崇平帝默然片刻,说道:“贾子钰才略惊人,如是容其青壮荣养,未免是我大汉社稷的损失。”
楚王闻言,道:“那就用其才略,辅弼左右,咨以国事。”
“既用其才,也要保全,如今朝堂上李高两人,皆为馆阁强臣,皇儿监国之后,当谨记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之道。”崇平帝顿了顿,提点说道。
这是这位中年天子在给楚王传授帝王心术,即制衡之道。
内阁制衡贾珩,贾珩同样可以制衡内阁。
楚王闻听提点,心头已是被惊喜充斥,连忙说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父皇这般一说,大位几乎招手可得。
崇平帝又叙道:“贾子钰谋略过人,可咨以军机,但不可再让其领兵,切记切记。”
楚王心头轻快几许,开口说道:“父皇,儿臣也是此理,贾子钰前几年一直南征北战,估计也厌倦了战场厮杀,如今能够回府休养,与亲眷工叙天伦,倒也彰显天家体恤之意。”
崇平帝感慨道:“如是这般下去,等一二十年,朝堂新人更代旧人,以后再用其智略,也就水到渠成了。”
楚王面上现出认同之色,说道:“父皇所言甚是。”
崇平帝默然片刻,忽而猛地开口说道:“楚王来日打算如何对待魏梁两王?”
楚王闻言,心头一惊,连忙说道:“父皇,魏王弟同样是经国济世的贤王,儿臣认为留魏王弟在军机处辅政,倒也可助其一展才智,我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楚王巴不得将魏王赶回就藩之地,但在这一刻为了在崇平帝跟前展示兄友弟恭,却只要说违心之言。
崇平帝不以为然说道:“此取乱之道也!”
可以说此刻的崇平天子,将冷酷的一面展示的淋漓尽致。
楚王闻言,面色不由一顿,目中似有几许不解之意,压低了声音问道:“父皇的意思是?”
崇平帝默然片刻,沉声说道:“魏王前去封地就藩,梁王在京侍奉太后,如此而已。”
楚王剑眉之下,目光明晦不定,心头生出几许欣然之意。
看来父皇还是比较清醒的。
的确不能再留魏王在神京城,甚至梁王也得想法子赶回藩地,全部监视起来,纵然是留一子孝顺太后,也得是幼子的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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