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爻微微一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先生就知足了;那这句话,你可要记住了。”
“十六谨记。”
……
……
三日后。
沈爻衣着囚衣,手脚铐在囚车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赶赴刑场,陈十六、花千语站在人群中,目光凝望着囚车上的沈爻,追着囚车前行;过了没多久,囚车行至刑场,衙役押着沈爻上了刑台,此时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细长的棒香正一点点的燃烧,棒香烧尽,便是行刑之时。
眼看着午时三刻即到,陈十六愈发焦急,手里的破剑握的更紧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先生被斩首,他必须要救先生,陈十六准备行动了;突然,陈十六左右两侧的汉子动了,二人一左一右扣住陈十六的手臂,其中一人伸手点中陈十六身上几处穴道,低声赔罪道:“逍遥王,得罪了。”
陈十六不能动、不能说,只能转动着眼珠冷冷的瞪着俩汉子,冒火的眼神恨不得杀了这俩汉子。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最终,棒香燃尽,许慎无奈的站起身,拿起斩首牌,却迟迟不肯丢下。
“大人,时间已过。”
“本官还用得着你来提醒?”许慎烦躁的骂了句提醒的下官,将手中的斩首牌丢下,扭过头,无奈喊道,“斩。”
刽子手领命,猛灌烈酒,口喷大刀,举起大刀朝着沈爻的脖子砍了下去;突然,一道凌厉的箭矢爆射而来,正中刀身,强大的力量震的行刑的刽子手双手发麻,大刀从刽子手手中脱落,“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只见人群之外,万筠灵手持弓箭正一步步走向刑台。
她来了。
刑场四周的官兵见有人劫法场,立即冲了上去,万筠灵动作快速的拉弓、射箭,一道箭矢朝着最近的官兵爆射而去,正中那官兵胸口,官兵中箭倒地,眼看着其他官兵冲上来,弓箭已不适合近战,万筠灵丢掉手中的弓箭,瞬间从腰间抽出佩刀,纵身一跃,竖劈而下,一刀将迎来的官兵劈伤,跳上刑台,数名官兵已涌上来,万筠灵横刀一旋,数名官兵皆死在她的刀下,万筠灵一把将沈爻搀扶起来,喊道:“沈先生。”
“万捕头,你不该来。”
“或许不该来,可必须得来。”
沈爻微微泛起一抹苦笑,他明白万筠灵此话之意,什么也没说,心中却是满满感动;突然,四面八方涌现出一个个手持弓箭的官兵,这些官兵整齐列队,拉弓,箭矢瞄准刑台上的沈爻、万筠灵。
“万筠灵,你身为六扇门捕头,竟然做出劫法场这等枉顾法纪之事,该当何罪?”领兵厉声质问了句,冷冷说道,“还不束手就擒?”
沈爻苦笑道:“这下走不了了。”
“那便与沈先生一起死。”
万筠灵淡淡回了句,往前踏了一步,挡在沈爻前面,压低声音说道,“沈先生,我来护你,准备突围。”
“你也要活着。”
万筠灵正准备冲杀突围,突然,耳畔传来沈爻的声音,她如何不明白此话之意?神情不由一变,扭头想望向沈爻,可脑袋还未转过去,只觉得后颈一痛,视线逐渐模糊,知觉渐失,却觉得身子倒在温暖的怀中,便没了知觉。
沈爻缓缓将怀里的万筠灵放下,转身向许慎抱拳,说道:“许大人,万捕头触犯律法,在下不敢奢望能饶她无罪,只希望许大人法外开恩,从轻处理。”
“我会请示皇上。”
“多谢许大人。”
许慎朝沈爻点了点头,下令道:“来人,将万筠灵与遇害的官兵抬下去。”
“是。”
众官兵领命,一股脑的跑向刑台,一时间,整个刑台聚满了人,随后,官兵抬着晕厥的万筠灵以及被万筠灵击杀的官兵下了刑台,来的快,去的快,不消片刻,刑台上又只留下沈爻与行刑的刽子手。
“行刑吧!”
许慎吩咐了句,刽子手拾起刑台上的大刀,重新灌酒,口喷大刀,双手举着大刀朝趴在断头台上的沈爻脖子砍了下去。
“先生。”
陈十六满脸悲痛,目瞪口呆的凝望着沈爻的脑袋被砍了下来,憋着一股气强行将身上的哑穴冲开,撕心裂肺的冲着刑台大喊,他的悲痛声音响彻整个刑场。
先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