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六率先一步下了马车,向守门的衙役表明先生的身份,两名衙役似乎早已得知朝中派人前来查案,其中一人麻利的前去通知知府大人,另一人热情的领沈爻几人入府,在衙役的带领下,沈爻几人走了没多久,只见前方迎来数人,最前面一人身材矮小,身上穿着件略大的四品官服,显得整件官服套在身上,如唱戏一般,颇为滑稽;距离尚远,那人便拱手喊道:“下官太原府知府何柳山拜见沈大人。”
“何大人有礼。”
“沈大人舟车劳顿,委实辛苦。”何柳山谄媚的说了句,连忙邀请道:“沈大人,请。”
“请。”
“沈大人,下官已在鼎红楼备下薄酒,咱们稍作休息,先饮口茶水?”何柳山边在前带路边小心翼翼请示道。
“客随主便,听何大人安排。”
“哪里,哪里,下官听沈大人的。”
何柳山谄媚的应了句,这才注意到沈爻身旁的万筠灵、身后的陈十六、花千语,见这几人虽年轻,却器宇轩昂,绝非等闲之辈,开口问道:“沈大人,这几位是?”
“这位是万筠灵万捕头,六扇门的捕头,协助本官调查此案,至于这二人是本官的下人。”
沈爻随意介绍一番,知陈十六不讲究做派,故意未表明陈十六身份,何柳山一听,连忙谄媚的向万筠灵行礼,自责道:“下官施礼,原来是六扇门的捕头大人。”
“何大人,你乃四品知府,下官只是六品捕头,你在本捕头面前怎么自称下官?”万筠灵没好气的回道。
“呵呵……”
何柳山不由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应话,索性不答,引领几人进了大堂,堂内已备好茶水,何柳山请沈爻上座,沈爻也不推迟,便在上座坐下,饮了口茶,放下茶杯,开口问道:“何大人,听闻这死者是本地富商?”
“是。”
何柳山连忙放下手中茶杯,继续说道,“武家在太原城名气颇大,早在几十年前便是本地富商,以前是武纪的父亲武胜掌管家业,六年前,武胜死后,家业便由武纪掌管,死者正是武纪。”
“何大人对这武纪可有了解?”
沈爻不动声色的打探,皇上竟关注一介富商之死,其中定有缘由。
“有些了解。”
何柳山神色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武纪平日乐善好施,为人正派,他是本城第一富商,有时朝廷颁布的一些法令,他都颇为积极配合,下官经常与之打交道,还算得上了解;说起这武纪,也是个传奇人物,早年离家,直到七年前才回来,当时武家家业有败落迹象,武胜身染重病,其长子武兆又是个纨绔子弟,难担家业,武纪回来后担起家业,短短一年,便令武家重回正轨,事业蒸蒸日上,武胜在临死前将家业交于武纪。”
“离家?他离家干什么去了?”
“传闻是在外游历,至于具体做什么,下官也不知。”
“这武纪只有武兆这一个兄弟吗?”
“还有三个姐妹,武家以前也是富商,子嗣繁茂,武胜共有俩儿三女,这女儿都已出嫁,只有武纪与武兆俩兄弟尚未分家。”
“他们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如何?”
“并不好,武兆虽为长子,可武纪家规严明,做事向来按规矩,武兆为人纨绔,经常遭到武纪的斥责,只不过,这家业都是武纪打下来的,武兆也不敢违背兄弟。”
沈爻觉得该问的也差不多,茶也喝够,直接起身说道:“何大人,咱们先查看武纪的尸体吧!”
“沈大人,马上就该进食了;这尸体已腐烂,看一眼都令人作呕,不如……”
“无碍。”
沈爻淡淡打断,何柳山也不好多言,只得带着沈爻一行人前往停尸房;行了半炷香的时间,一行人便来到后院停尸房,何柳山捂着鼻子命衙役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白布打开,只见一具略有腐烂的尸体躺在木板之上。
沈爻迈着步子走了上去,朝尸体的脸望了一眼;顿时,沈爻神情大惊,身躯不由的颤抖起来、双拳也紧握起来、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略微腐烂的脸。
他永远忘不了这张脸。
这张脸正是十二年前屠杀山贼、放火烧山的凶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