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不错,朕养的那帮人若有你一半水平,也不会踢的如此没看头。”
“谢皇上赞誉。”
沈爻谢了句,想起手中正拿着蹴鞠,走上前,弓着腰、双手将蹴鞠奉上;赵权居高临下的望着沈爻,伸手一拨,蹴鞠从沈爻手中滑落,赵权抬脚一踢,蹴鞠飞了出去,稳稳落在架子上。
“你是不是在想朕因何召你入宫?”
沈爻压低脑袋,回道:“草民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朕让你猜。”
沈爻犹豫了一番,缓缓抬起头,回道:“应是冯太医的案子。”
“何以见得?”
“许大人在外候着,也应是皇上召见,许大人刚到刑部入职,官列六品,实在不足以让皇上召见,许大人升迁之后最突出的成就便是破了冯太医被杀案,而草民擅长破案,皇上一同召见我二人,除了冯太医的案子,草民实在想不到其他。”
“果然聪明绝顶。”
赵权赞誉了一句,眼神立即犀利起来,凝视着沈爻,问道:“那你也猜到陈十六被劫与朕无关?”
沈爻反复琢磨应对之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压低脑袋不作回应。
赵权将他神情尽收眼底,撇了他一眼,淡然一笑,问道:“陈十六被劫,你是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沈爻缓缓抬起头,凝视着赵权,回道:“愤怒。”
“何解?”
“天子脚下,这伙歹人明目张胆劫人,如此猖獗、藐视皇上圣威,草民唯有用愤怒形容听闻此事的心情。”
赵权微微一笑,不怒不喜,令人无法看出他心中所想,他似乎对沈爻故意以另一个视角回答、转移自己的询问并不生气,又开口问道:“你可知陈十六已脱险,正在回京的路上。”
沈爻瞳孔不由放大,脸上浮现震惊之色,生怕赵权察觉,连忙压低脑袋,回道:“草民不知。”
赵权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一副洞察万物神色,如此盯了沈爻两息,微微将眼睛闭上再睁开,神情已隐藏,说道:“陈十六的事就这么算了,朕召你来,确实是为了冯太医的案子,此案凶手虽已认罪,可将尸体抛至云水河的歹人尚未查到,刑部那帮废物,朕指望不上,就靠你这位神探了,此案办妥,坐在大理寺少卿职位的人就是你。”
沈爻听完赵权此番话,确定冯太医案背后不简单,若只是一件凶杀案,凶手已认罪,此案结了便是,为何非要找出抛尸之人?这抛尸之人的举动怕是与皇宫内院有所牵连,赵权才这般急切查出此人。
冯太医的案子根源并非冯太医之死。
沈爻不知此事是福是祸,但对他来说是个机会,稍纵即逝的机会,不用以陈十六的命做交换,纵然沦为赵权的棋子,他也不能错过,连忙跪地回道:“草民领旨。”
“起来吧!”
赵权淡淡说了句,朝候在门口的小太监吩咐道:“宣许慎。”
“宣许慎。”
小太监扯着嗓子喊了句。
许慎弓着腰,迈着碎步走进书房,跪地拜见道:“微臣参见皇上。”
赵权居高临下打量着跪在面前的许慎,并未让他起身,淡淡问道:“查出什么了?”
“微臣正在查。”
“正在查?”
赵权冷哼一声,继续问道:“你打算何时查出线索?等朕归天?”
“微臣不敢。”
许慎吓出一身冷汗,身子压的更低,几乎匍匐在地。
“刑部不用查了,此案交于沈爻,朕念你查出杀死冯太医的凶手,也算立了功,不拿你问罪,你回去将卷宗整理交于沈爻,协助他查出抛尸之人,给你二人五日时间查出此人到底是谁。”
“是,微臣定全力协助沈先生。”
赵权神情漠然,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令牌丢给沈爻,淡淡说道:“查出何人所为,立即向朕禀报,退下吧!”
“微臣告退。”
“草民告退。”
沈爻、许慎弓腰退出书房。
赵权凝视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阴谋似的冷笑,喃喃自语道:“竟拿十九年前的旧事挑起事端,这局棋,朕陪你下,看谁赢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