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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满地。
山林间尽显萧条、荒凉之景。
陈十六站在孤坟前,用手轻轻拂去木碑上的落叶,凝望着木碑上的字,温柔说道:“邱怡,我来看你了。”
坟上的落叶拂净。
陈十六蹲坐在坟前,从篮子里拿出冥纸、酒壶,将冥纸点燃,拿起酒壶狠狠灌了口酒,扭头望着木碑,目光充满歉意,缓缓开口道:“邱怡,对不起,我无法为你报仇。”
陈十六又灌了口酒,继续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能知你当时心里滋味,你不想害先生,可你又不得不去害先生;先生说,若你杀了他,便会陪他去死,我知你当时别无选择,父仇不报,何为人子?去往赤圣军的路上你心神不宁,怕是在犹豫;先生说,人生便是如此,总是要经历太多苦难与折磨,死的人已死,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或许我该杀了万筠灵,可我知你不希望我如此做,那样你会更内疚……”
陈十六絮絮叨叨说着,酒一口一口灌着,不知不觉已喝了五壶烈酒,已显醉态,语无伦次的继续说道:“邱怡,若是可以,我多么希望先生当时没接下冷锋的案子,那样我们便不用来京城,不会卷入宫廷争斗,就你、我、先生我们三人在上爻堂无拘无束的生活,那该多好;不,那样不好,你不为被诬陷的父亲做些什么,永远不会真正开心,而我,不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可如今纵然我知自己身份,又能如何?父母已故,我又能找谁相认?那些兄弟姐妹?他们个个眼中只有权力,或许恨不得我死。呵……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还有先生,我知先生永远不会抛弃我。赵焕尔说先生早知我身份,留我在身边是想利用我,我不相信她的话,世上我唯一相信的就只有先生,先生永远不会骗我……”
“踏”
“踏”
“踏”
陈十六正自言自语说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扭头望去,只见七、八个身上缠着锁链的汉子骑着骏马护着中间的马车朝这边奔来。
这荒郊野外,他们来此作甚?
陈十六心中生疑,晃晃悠悠的站起,眯着眼望着;这时,骏马已行至坟前,这些人勒马停下,却未下马,马车缓缓停下,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从马车上走下来止步,凝望着陈十六,开口说道:“陈十六,我家院主邀你一见。”
“你家院主?”
陈十六没想到这些人竟是为自己而来,不解问道:“你家院主是谁?见我干嘛?”
“见了便知。”
“邀人相见,不言姓名,不言缘由,可见你家院主并非光明磊落之辈,我陈十六不见鼠辈。”陈十六一脸醉意的说道。
“若执意相见呢?”
“呵……那是要打一架喽?”
陈十六满是醉意的脸上泛着戏谑的笑意,身上动作看似迟缓、摇晃,抽剑却极快,破剑一出,剑尖直指面前女子,不耐烦的说道:“看你是个女子,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回去告诉你家院主,想见我,让他亲自来,赶紧走,别逼我出剑。”
“今日你必须跟我走。”
女子冷冷说了句,下令道:“拿下。”
话音刚落,坐在马背上的八名汉子瞬间从马上跃起,手法快速的将缠在身上的铁链拿在手中,脚尚未落地,手中的锁链已出,朝着陈十六击去。
陈十六醉态已露,身子摇晃、视线模糊,可见锁链袭来,出剑却不慢。
“铛”
“铛”
“铛”
陈十六猛然甩剑,手腕一转,挡住铁链的同时破剑轻易抽出,八人围着陈十六不断挥着铁链,一连过了数十招,陈十六竟游刃有余躲过。
这八人脸色不由难看,连个酒鬼都拿不下,实在丢人,彼此相视一眼,似乎读懂对方心思,立即向对面同伴抛出铁链;陈十六见状,随手甩剑,挑开三条铁链,可其余五条却被他们各自对面的同伴抓住,顿时将陈十六困在铁链之中。
陈十六醉意的脸上一惊,神色不由严肃起来,单脚踏地,想凌空跃起逃出其中;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女子突然动了,脚尖点地,手持一把长剑从上方封住陈十六的路。
陈十六难以冲出,只得愤愤退回,五人及时拽着铁链,顿时将陈十六缠住。
陈十六奋力挣扎,却难以挣脱,恶狠狠的瞪着面前女子,质问道:“你们到底是谁?想干嘛?”
女子一脸漠然,并未回应,淡淡吩咐道:“带走。”
两名壮汉扛着被铁链捆绑的陈十六朝马车走去,到了马车前,像是对待货物一样粗鲁的将陈十六扔进马车。
女子见状,上了马车,吩咐道:“走。”
骏马狂奔,这些人远去。
这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坟前,视线凝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直到无法看清,他才朝着京城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