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蜿蜒曲折、凹凸不平,一辆马车不紧不慢的前行;车夫怀里抱着马鞭,蜷缩着身子坐在前车打盹,马儿没了马鞭的催促,显得悠然。并非马夫困顿,实在这条土路太过坑洼,行的太快,颠簸厉害,如此速度正合适。
车内,朴素、单调,仅有两排长板,沈爻、陈十六对面而坐;沈爻手持一张带有折痕的宣纸,端详着上面惟妙惟肖的狐仙画像,这幅画乃是刘夜所作,初见此画时,沈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便随手揣入怀中;与许慎一见,谈话之中,愈发觉得刘夜有问题,这才又拿出来端详。
陈十六眯了一觉醒来,朝车窗外看了看,又看了看先生,见先生还拿着那张破画端详,揉着朦胧的双眼问道:“先生,这张破画有什么可看的?您都看了多久了。”
沈爻微微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上面有凶手。”
“什么?有凶手?”
陈十六好奇心上来,凑到沈爻面前,撇了一眼纸上的画,一脸幽怨道:“先生,您又耍我,咱们不是已经确定凶手是人而非狐仙嘛!”
“我说的凶手并非在画的表面,而是隐藏在画中。”
“隐藏在画中?”
陈十六不解的拿过沈爻手里的狐仙画像,仔细端详,可看了许久,也没看出门道,边望着手里的画像边皱眉说道:“这不就是张狐仙画像嘛!哪里能看出隐藏着凶手?不就是画技精湛,画中的狐狸惟妙惟肖,如活物一般,线条的勾勒顺势而成,不得不说,刘大人作画水平实在高,我一个外行都感觉这画跟真的……”
“等等!”
沈爻突然开口打断陈十六的话,神情严肃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刘大人作画水平高啊!先生,怎么了?”陈十六错愕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
沈爻没搭理陈十六,像是没听到似得,淡淡的喃语了句;陈十六一脸困惑的望着沈爻,不知先生怎么了,什么这样那样,先生到底在说什么?
马车缓缓前行,又行了约半个时辰,便到了王府门前;沈爻、陈十六见马车停下,便从车上下来,向马夫付了银子,便转身朝王府走去,走到看门的侍卫面前,沈爻抱拳道:“劳烦通报一声,在下沈爻,求见王爷。”
“卑职认识沈先生,这就去通报。”
那守卫态度和善,应了声,便进王府通报;沈爻、陈十六留在门外等候,过了不一会,那守卫便回来,说道:“沈先生,王爷这几日公务繁忙,恐怕没时间见先生;不过,王爷说了,先生破狐仙案有功,解决了王爷心愁之事,除之前财物之外还另有赏赐,王爷已命人将赏赐送于先生入住客栈。”
“破狐仙案有功?”
沈爻一愣,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等那守卫回话,立即问道:“温大人现在何处?”
“在大人府中吧!”
沈爻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陈十六正在纳闷,见先生离开,连忙跟了上去,小跑到街角才追上沈爻,不解的问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那守卫怎么说狐仙案破了?”
“若我猜测不错,估计是那晚看到狐仙的官兵,他们将此事告知了王爷。”
“那王爷就信了?”
“几十双眼睛所见,你说王爷信不信?”沈爻反问道。
“也是。”
陈十六想了想,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之所以不信是因与先生进山遇见了八方移阵,认为有人搞鬼;可王爷一直在府中,几十人向他表示亲眼见到狐仙,他怎会不信?陈十六想通这点,连忙问道:“先生,那现在怎么办?”
“找温斌。”
……
……
沈爻、陈十六一同来到温斌府邸,下人得知来人是沈爻,立即表示老爷已等候沈先生多时,带两人进了府,安排在大堂等候;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温斌就出现在大堂,一见沈爻,边走进去边抱拳。
“沈先生。”
“温大人。”
沈爻连忙起身还礼,两人寒暄了一番,各自落座。沈爻也不磨叽,开门见山的问道:“温大人,王爷已经定案了?”
“是啊!”
温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狐仙降临那夜,在下也觉先生分析在理,分开之后便命令下属不得多言,可那夜之事还是传到王爷耳中;王爷问话,在下只能一五一十交代当夜情况,又有几十人为证,任谁都相信真是狐仙降临。”
“大人没向王爷说明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