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义愤填膺了。”
沈爻见陈十六关注点放在官府职责而并非案件上,颇为不满,语气也严肃起来,说道:“官府调查之后在山脚下栏上了木篱笆,也就是说官府觉得这大山里有古怪,暂且可以认定山神,那么就表示他们曾进过山,或者经历过离奇之事,这才令他们对大山产生恐惧,为了不让百姓出事,又不能严明详情,就只能做防范措施,可他们没有遭遇陷阱,八方移阵,这又说明什么?”
“其中有人知道山中情况,没带他们走有陷阱、八方移阵的路。”陈十六立即回答道。
“对。”
“那也就是说县衙之内有人做内应。”
“这无法肯定,但可以推断两种可能,一是,此地县衙与布下八方移阵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二是,县衙官员进山寻人被误导了。”沈爻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
“去县衙。”
“就这样直接去问他们?他们会告诉我们吗?”
“咱们不行,但有人能行。”
“谁?”
“温斌。”
“温斌?那咱们先去王府请温大人。”
“不用。”
“那温大人怎么过来?”
“他不用过来。”
“不过来?那怎么问。”
“我来问。”
“啊?先生是要冒名顶替?”
……
……
仓廪县,隶属淮南府,茂霞村便在它的管辖之内,老人口中所说的官府便是仓廪县县衙。
沈爻、陈十六两人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便来到仓廪县,向人打听了一番,知道县衙所在,两人朝着县衙走去;眼看快到县衙,陈十六担忧起来,问道:“先生,这能行吗?若是这县令见过温大人怎么办?不如咱们去叫温大人来问,这来回也就一天的功夫。”
“都已经到了,就赌一把!”
沈爻说着,气派十足的走向县衙,陈十六无奈的跟了上去;到了县衙门口,沈爻止步,望着守门的两名衙差,官威十足的问道:“你们县令可在?”
“额……”
衙差被沈爻气势镇住,愣了一下,连忙回道:“大人在后堂。”
“速速带我见他。”沈爻冷冷命令道。
“大人,您是?”
“恩?”
沈爻冷冷的瞪了那衙差一眼,那衙差吓的不敢多言,小心打量着沈爻,沈爻衣着虽略带灰尘,却富丽华贵,一看非富则贵,生怕得罪大人物,连忙说道:“您里面请。”
这名衙差说完,朝另一名衙差使了个眼色,另一名衙差立即跑进县衙,显然是通知县令,请县令定夺。
沈爻、陈十六在衙差的带领下慢慢走进县衙,沈爻神情坦然,似乎完全不担心身份会被揭穿,陈十六抱着破剑漠然的跟在后面;既然先生决定,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实在不行,就用手中的这把破剑带先生杀出县衙。
衙差将沈爻、陈十六领进大堂,上了茶,便退了下去,沈爻坦然的坐在椅子上饮茶,陈十六如贴身随从身体笔直的站在后面;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身穿七品官服、气宇轩昂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便是本县县令许慎。
许慎未进大堂,目光便盯着沈爻,似乎在回忆此人是谁,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一进大堂,便直截了当的说道:“本官好像不认识阁下,不知阁下是何人?找本官何事?”
“在下是北定王府幕僚。”沈爻放下茶杯,气定神闲的说道。
“原来是王爷府幕僚大人,下官曾去过王府,有幸结识刘夜刘大人,不知大人怎么称呼?”许慎笑了笑,问道。
“温斌。”
“原来是温大人,久仰久仰,下官早就听闻温大人之名,只是尚无机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爻听闻此话,心里长舒一口气,如此看来,这许慎并不认识温斌,这般就容易多了,沈爻回道:“在下只是王府一介幕僚,并无官职在身,县令大人此言实在抬举在下了。”
“温大人说笑了。”
许慎微笑着回了句,继续说道:“若是在下没记错,天宗三年,温大人可是榜眼,年仅二十便做了尚是皇子的北定王的老师,之后入礼部,王爷封王,大人便辞去官职,跟随王爷去了封地,下官实在敬佩大人淡泊名利之举。”
“大人恐怕记错了,那是刘夜刘大人。”沈爻抬头凝视着许慎,淡淡回道。
“哦!对对对,看下官这脑子,是刘夜刘大人,下官真是该死,竟然记岔了。”
许慎一脸愧疚,拍了拍脑袋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