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陈十六委屈的应了一句,带着剑谱、提着剑走出庭院;沈爻偷偷朝门口撇了一眼,见陈十六走出大门,大有一副终于将这瘟神送走的轻松感,端起茶杯正打算舒服的饮茶,可刚喝了一口,陈十六的声音又响起来。
“先生。”
沈爻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满脸尽是无奈,这货怎么像个阴魂似得;咳了两声令喉咙舒服些,沈爻缓缓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朝门口撇了一眼,只见陈十六领着几张陌生面孔走了进来。
“先生,他们说有事找您。”
陈十六领着这伙人走进庭院,在凉亭前停下来;不等陈十六说完,这伙人中的一人便越过陈十六,对沈爻抱拳说道:“你就是沈爻吧!在下温斌,北定王的幕僚。”
沈爻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温斌,此人衣着华贵,腰间、扇坠皆挂着彰显身份的配饰,神情、言语毫不掩饰内心自觉高人一等的傲慢。
“有事?”沈爻收回目光,语气冷淡的问道。
“王爷听闻沈先生断案如神,特命在下前来请先生调查一起诡案,当然,在下知道沈先生的规矩,来人。”温斌说着,合上扇子,待几人走上前将捧着的锦盒打开,得意洋洋的介绍道:“这是西域进贡的夜明珠,这是《阴阳罗刹刀》的刀谱,这是神医江城子《定命八针》的医书,这三样至宝足以让沈先生出山了吧?”
陈十六在一旁听着,满脸震惊,这三样物件无论哪一样都价值不菲;纵然称不上绝世珍宝,但绝对能让江湖高手争的头破血流。
这北定王出手也忒大方了吧!
沈爻漫不经心的撇了一眼,弯着腰、伸手倒了杯茶,淡然一笑,回道:“王爷实在高看在下了,在下只不过是个山野村夫;王爷封地能人辈出,哪里用得着在下?”
“听闻沈先生素来依规矩办事,在下依照先生的规矩带来珍宝、秘籍请先生出山,先生却拒绝,莫不是要自毁规矩?”温斌凌厉的目光盯着凉亭中正沏茶的沈爻,语气尖锐的质问道。
“规矩?呵……”
沈爻淡然一笑,缓缓转过头,眼神随之凌厉起来,淡淡说道:“规矩是我定,在这,我就是规矩。”
“沈爻。”
温斌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盯了沈爻片刻,冷笑道:“王爷这般礼贤下士,你却如此推诿,莫不是你没信心破解此案,担心王爷怪罪、名声受损?哼……先生在外的名声是不是显得沽名钓誉啊?”
“你这人怎么说……”
陈十六已听不下去温斌对先生冷嘲热讽,立即站出来为先生打抱不平;可话尚未说完,便见先生抬手示意自己别再说,陈十六只好住嘴,愤愤的站在一旁。
沈爻缓缓放下手,风淡云轻的说道:“阁下既已得到答案,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慢走,不送。”
温斌神情一变,盯着沈爻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问道:“先生口中所说的答案是何意?”
“阁下可是王爷身边的谋士,不会不知其中何意吧!”沈爻淡淡回了一句,继续说道:“好了,阁下请回。”
陈十六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只觉得先生与这温斌的对话云山雾水,令人摸不着头脑,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先生与温斌,只见温斌突然脸色大好,大笑起来。
“哈哈……沈先生果然厉害,这份眼力恐怕无人能及。”温斌爽快称赞道。
陈十六愈发摸不着头脑,心里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等他发问,温斌又抱拳开口,态度比先前恭敬许多。
“沈先生,多有得罪,此案实在诡异,而且关系重大,在下才故作刻薄考察先生,如今看来能破此案者非先生莫属,恳请先生出山相助。”
沈爻理也不理温斌,当即对陈十六吩咐道:“十六,送客。”
“沈先生。”温斌连忙喊道。
“温先生,请吧!”
陈十六上前一步,不等温斌说完,便伸手请他离开,此人话里话外竟是在考察先生的能力,实在可气。
温斌左右为难,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神不停的在沈爻身上移动,只见沈爻手持茶壶转着圈在往茶具上倒水,茶具上的水积成水洼,像小河流的水缓缓流淌;猛然,温斌眼睛一亮,抱拳说道:“多谢沈先生。”
“十六,将礼收下。”沈爻放下茶壶,淡淡吩咐道。
“啊?”
陈十六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回事,先生不是回绝温斌了吗?怎么又让自己将礼收下?他不由疑惑的问道:“先生,您不是回绝了吗?”
沈爻没搭理陈十六,似乎懒得回答他愚蠢的问题,朝温斌说道:“温先生,请。”
温斌微微一笑,迈着步子走向凉亭,不忘对陈十六解释道:“沈先生并未回绝在下,只是像在下考验沈先生一样在考验在下。”
“考验?”
陈十六愈发茫然,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沈先生手持茶壶往茶具上倒水,水在茶具上流淌,流谐音便是留,便是暗示在下留下。”温斌笑着解释了一番,已走到石凳上坐下,目光从陈十六身上转移到沈爻身上,问道:“只是在下想不通沈先生是如何看出在下在考验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