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的时候。”
“那么早?”
“只是怀疑,我从牢中犯人的口中得知你在衙门入职不到一年,当然,还有其他几人,我便着手调查你们,可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现象?”
“你太干净,几乎没有一丝线索证明你与这两起案子有关系。”
“太干净也会被怀疑?先生的想法还真是独到。”
“太干净便说明你在刻意抹去痕迹。”
“哦……我明白了。”荀勖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猜到些什么,继续说道:“你一直都在诱我入局,阎王殿的纹身,澡堂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故意让我入套。”
“对。”
沈爻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想故意向你泄露线索,引你犯下错误,留下证据,可你实在太谨慎,至今我也找不到证据。”
“那你为何今夜要说?”
“因为我猜你今夜会对我动手。”
“你如何猜到?”
“此案只有我与万捕头了解甚详,万捕头被你设计除去,你自然不会放过我,一旦我们俩都死,县令急于破案给六扇门交代,六扇门纵然重新查,也不会查到你。”沈爻淡淡回道。
“沈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在我临死前,能否告知答案。”
“请问。”
“你为何执意拿回玉佩?”
荀勖听沈爻如此问,神情不由悲凉起来,似乎想起内心最悲痛的回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说道:“我心爱的女人因为那块玉佩而死。”
沈爻能感受到荀勖话语中的悲痛,此时最好的回应莫过于一言不发、静静聆听;荀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她与刘海师出同门,师门没落,刘海加入阎王殿,而她与我相爱;直到一年前,刘海找到她,让她帮忙牵线希望我能参与盗窃国库。
在盗窃国库时,她喜欢上这块玉佩,便偷偷藏起来;在我们将珠宝盗出来不久,就被六扇门追上了,她被杀了,我救不了她,我的兄弟们把我强行拉走;之后我偷偷去她死的地方寻找,可六扇门已经把她的尸体带走了;当我返回去,才发现我的兄弟全都被杀,并非六扇门所为,我怀疑刘海,去阎王殿找他讨说法,才知道阎王殿的人也全都死于非命,六扇门已调查。
经历了这些事,我才明白是因为自己贪婪害死了她,害死了我那些兄弟,我便隐姓埋名,当了捕快,直到那天,刘海与徐麟栋因一块玉佩争执闹上公堂,我才知道那块玉佩被刘海拿走,那是唯一一件有关她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
“那你也没必要非得杀了徐麟栋。”沈爻盯着荀勖,问道。
“我并不想杀他。”
荀勖缓缓说道:“我本想悄悄把玉佩偷走,制造成入室盗窃,可没想到在作案时,他醒了,看到了我,慌乱中我拿起桌子上的木砚砸晕了他,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我便想出意外失火的手法杀了他。”
“大火烧尽了屋里的东西,徐麟栋的尸体也被烧焦,至于是不是如你所说本不想杀他已经不重要了,真相是你亲手杀了他。”沈爻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条人命我没打算推诿。”
荀勖坦然承认,神情变的自信起来,笑着问道:“沈先生还有要问的吗?”
“你对程申说了什么?”
“我说……”荀勖突然停了下来,心里似乎有些挣扎,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我要救刘海。”
“难怪我怎么都想不通程申为何带着钥匙去刘海牢门前,原来他的死是你设计好的,枉他如此信任你。”沈爻义愤填膺的质问道。
“我唯一对不起的便是他。”
荀勖心里深深自责,可他早已知道自己没了退路,长长舒了口气令自己心里好受一些,边缓缓的拔刀边问道:“沈先生没问题了吧!”
沉默。
沈爻神情淡然的凝视着荀勖一举一动,一言不发。
“沈先生,我很钦佩你;若你我不是敌人该多好,只可惜……”
荀勖语气苍凉的说着,缓缓的举起刀,目光从沈爻身上离开,似乎不愿看到钦佩之人死于自己倒下;猛然,他挥刀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