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往回走,不在这个……方向。”
……
另一方面,虹释层,释虹池上的红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水滴形态的淡蓝色球体在池子上空。而在这颗淡蓝色的水滴球体内部,一个人形身影躺卧其中。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身受重创,奄奄一息的托格妮雅。
球体内有液体在循环流动,散发出阵阵极强的寒意,不断渗入被包裹的人体内,仿佛被羊水包裹着的婴孩一样,又像是卵巢里等待孕育的卵。而这流动的寒液,与抱腹寒洞的青春不老泉极为相似,一如沐浴在肉茧上的瀑布。
在释虹池后方的矮山上,一个身如焦碳,穿着白袍的人,戴着金色的面具。他的面具和之前傀面化身、意志化身所戴一样,只是他面上的更真实,更斑驳。此人腰部以下,是颗粒粉尘,飘浮半空,在他身旁不远,是刚刚苏醒过来的赖芙珍。
珍睁着懵懂的眼睛,仰视着心中如太阳般的大君,怯生生道:“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大君一开始背对着她,听到她说话才转过背,对她道:“现在外面都很乱,我不想你出现意外。”
虽然山下有翻滚的血岩浆池,十分灼热,但半空有淡蓝球体散发寒意,压下了血岩浆池里的滚烫,使空气没那么热了。珍拍拍裙子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你……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她跑上前,那个所谓的‘她’便是被斩断了背脊,重伤的晓洱。
大君说:“你去池孔休息吧,我还有事情。”
“哦。”珍很听话,跑下山,在沸腾的血池旁有个透着寒凉的山洞。
珍走后,大君再次转向了晓洱,晓洱被无形的力量吊在半空,极为难受,极为痛苦。她抽着气,疼痛让她无法言语,强烈的撕扯感让她几欲晕厥,可是对方对她用了魔法,她怎么也晕不过去,只能在无比清醒的意识中,不断哀吟。
或许是觉得折磨够了,大君的手虚抬了一下,一片薄薄的蒸雾之汽托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要……干什么?”晓洱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大君只是看着她,戴着的面具掩去了他的神色表情。
晓洱只道自己死定了,不如索性求个痛快,想到这个人对‘罪恶’‘审判’之类词汇异常敏感,便将脑海里想到所有与这些词汇有关的全部说了一遍,而且是对着他破口大骂。
大君完全无动于衷,没有受到一点反应。晓洱觉得奇怪,是自己想错了?对方根本不在意这些,亦或是之前的表现是装出来的?但装,又有什么必要呢?
大君终于说话了,也终于动了:“你不用刺激我,我不是你以为的疯子或变态。”
“是啊,把断骨的我吊起来,真不是变态会做出来的。”晓洱故意说反话去激他。
大君拿出了那把黑色人形受难十字短匕,或者说短剑:“这匕首上人形,是受难者的模样,我想让你体会一下,受难者的滋味。”
“有病!”晓洱憎恶道:“你要杀就杀,反正我无力反抗。”
“你都无力反抗了,我为什么还要杀你?”大君了然道:“哦,应该用这种方式跟你说。对有罪的人,不应该先尽情折磨,然后再送你解脱吗?”
“你要干什么?”晓洱的脸色有些变化,真怕他会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
大君那黑得不似人的手,从白色的袍袖里又取出了一把匕首,与晓洱那把一模一样的匕首。
“你……你……”晓洱愣住了,她那把匕首的形状制式,包括颜色都十分特别,受难者的形态姿势,不是随便就能复刻出来的。她半天半天说不出话,眼睛瞪得像见了鬼一样。
大君对比着手中的匕首:“傀儡终究不能完全代表我的意志,我差点没认出来,如果不是你用了涤罪魔剑,唤醒了我的记忆,我都快忘了,原来我也有一把这样的匕首。”
晓洱都快懵了:“你为什么会……会有一把和我一样的匕首?做为孤儿,我只知道这把‘涤罪之诫’是……是母亲留在我襁褓里的遗物,你……”她脑袋里轰隆隆的,耳朵一阵阵耳鸣:“难道说,你……你是我的父……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