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茂才,今日没去州学?”
那赵茂才一一微笑还礼,神态亲切。
他乃是本地的廪膳生,名赵还禄便是。此人二十一岁就中了秀才,又一直是廪膳生,不可小看。特别他的父亲赵高堂,开了钱庄,又有许多生意,乃本地豪强之一。
在众人眼中,赵家一向神秘,赵高堂亦多以大善人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看赵还禄下楼,楼上众人继续闲聊,一些人还谈起从邸报听来的消息。
说凤阳总督高斗光督军不力,连失多城,可能要被治罪。
坊间传闻,接下来马士英提督庐凤军务的可能性很大。
……
赵还禄到了楼下,这边一些认识他的茶客也纷纷向他恭敬招呼。
但赵还禄没有理会的兴趣,这些喝大碗茶的人,身份可不能与楼上茶客相比。
他只平淡的摇着扇子,走出了“不羡仙”茶馆。
今日无聊静坐,无意探知的消息让他大为震动,看来有必要回去与父亲商议一二了。
正要回去,忽然一些衙役急冲冲奔来,领头的有壮班的齐玄马齐班头,亦有快班的牛学浚牛班头、赖先赖班头等等。
赵还禄正奇怪,就听几个班头道:“快快,快把人都赶开,道路腾出来,新任的邳州练总到衠良桥了。”
一时间轰的一声,街上的百姓都震动了,消息传开,迎恩街这边的百姓纷纷聚到街两边准备看。
连“不羡仙”茶馆的客人都纷纷出来,挤到街边。二楼的茶客,则个个站到窗户旁,随时准备占个好位子。
赵还禄就不走了,移步到一个商铺的台阶上看。
看下边就是牛学浚牛班头,阴沉着脸,还有他弟弟牛学洙,皱着眉头。
此时这个快班衙役唉声叹气:“唉,这姓杨的在睢宁好好的,来邳州作甚?这下子没好日子过了。”
听他抱怨,他哥哥牛学浚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道:“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说着还警惕的往周边瞟了一眼。
对他们这些衙役来说,在州县之地,可谓称王称霸,然遇到个“杨杀星”,不说对青皮光棍砍瓜切菜,便是一言不合,对县里的衙役老爷都大打出手。
睢宁的消息传来,州衙各员未必没有兔死狐悲。
只是这姓杨的犀利非常,不说凶悍的流贼都打得大败,还深受史相公器重。
他麾下一大票彪悍的乡勇,对这样的人,自己惹不起,唯有小心谨慎了。
不说这些衙役内心,在这一片百姓周旁,还有些地棍样子的人笼着袖子看。
内中一紫袍汉子,脸上有道长长伤疤,使得他看起来更为彪壮。
此时他却是面带忧虑,对旁边一留着山羊胡子的男子说道:“郑爷,这杨大人到来,对我等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田某这心中,总是七上八下的。”
那山羊胡子郑爷也是叹气:“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紫袍汉子正是城内一打行的行头,这些年在邳州城呼风唤雨,连当年的睢宁七狼嚣张一时,最后都被他活生生打跑,赶到睢宁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则占有这块肥沃的土地。
然日子本来过得舒舒服服,不料他听到一个消息,几个月前,“睢宁七狼”被那杨河以通贼的名义剿灭了,他不喜反惧,这样的命运,不要也落到自己头上才好。
山羊胡子则是当地一骗行的骨干,不比粱五爷等人,他多往经济领域上走,比如在酒内搀灰、鸡内塞沙、鹅羊吹丽气、鱼肉贯水、织作刷油粉等等,广受邳州城不法商贩的欢迎。
按理说他们的行业与杨大人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那杨大人不按常理出牌,他在睢宁城干的事传到,这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二人想来想去没办法,确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带着忧虑,紫袍汉子忽然鼻子一动,回头一看,却是旁边一小摊,在卖着菜煎饼。
当下他回头拿了两个,递了一个给山羊胡子,二人吃着,继续作忧虑状。
看上头都拿了,身旁各地棍也是笑嘻嘻,你拿一个,我拿一个,转眼将摊主的菜煎饼拿光了,却没一个人给钱。
那摊主咬了咬牙,也不敢说什么。
旁边一些百姓看向他们,反遭这些地棍恶狠狠瞪视,立时个个缩回目光。
再看那些衙役,对这些地棍所为只当没看到。
赵还禄也瞟了他们一眼,立时一个地棍恶狠狠瞪来,眼中就带着凶意与杀机。
赵还禄平淡的看着他,那地棍更是眼中凶光一闪,就要跳起来。
忽然旁边一人扯了扯他,说了几句什么。
那地棍眼中现出畏惧,随后不敢再看赵还禄。
赵还禄仍然平淡站着,这时忽然有声音叫道:“杨大人来了。”
立时整街的人都骚动起来,个个拥挤着往那边看。
赵还禄一样极力探头看去。
就听铁蹄声声,伴着整齐脚步的颤动。
还有一面大旗探出,鲜红如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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