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也就罢了,我可以理解为你有足够的办法来反驳我,但眼神之中的那几分赞赏是个什么鬼?
孔颖达并不知道姜云志的心里活动,他只是觉得姜云志能够针对他的话连续两次引经据典,这就说明了姜云志是读过书的。
初登朝堂却毫不畏怯,还能有理有据通过引经据典去反驳,这让孔颖达很是欣赏。
“小郎君说的没错,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引用也恰到好处,但其实不然。”
“我们大唐新立,国力孱弱,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发展。”
“除此之外还有岭南谈殿和冯盎龙争虎斗,北有梁师都蠢蠢欲动,实在是不应再行此等罪孽。”
“唯有以仁服人才能威服四海。”
孔颖达侃侃而谈,但却没看到姜云志脸上的表情随着他的话也变得越来越怪异。
最开始是难受,后来则多多少少带着点儿鄙夷。
只不过这些表情都隐藏的很好,也没有持续多久,几乎就是一闪而逝。
“小郎君以为如何?”末了,孔颖达还多少带着点儿得意的看向了姜云志。
“冲远公,得罪了。”姜云志先是对着孔颖达拱手作揖,然后转身朝向了坐在高位上的李世民。
“陛下,臣认为,冲远公的话大有不妥!”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本来吧,你俩辩论归辩论,大家都是看热闹的,但现在姜云志不正面和孔颖达对抗了,而是直接朝向了李世民。
这是什么?这就好比俩人正下着象棋呢,突然姜云志就不下了,直接找场外人评理去了。
这哪能行?
但姜云志可不管这些,他虽然对这个时代的各种习俗和潜规则不清楚,但谈话的礼仪他多少还是懂一点儿的。
他之所以直接掀桌子就是因为他觉得已经没必要听孔颖达说下去了。
在姜云志看来,孔颖达的思想其实就是在公羊派没落之后的儒家思想,一心一意的想要缔造一个君子之国。
当然了,这不是说就不好,只是前人的话都被曲解了很多,也大多都被用在了不恰当的地方。
“众人皆知,草原与中原的冲突并非是一天两天的了,从战国时期赵国抗击匈奴秦国大开方便之门到汉武帝派卫霍远征匈奴。”
“从汉元帝时陈汤的‘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到冉闵的杀胡令。”
“中原与草原的纷争从未停止过,哪怕是停止了,也只是短暂的停止了。”
“突厥就是一只狼,倘若不打疼他们,他们必将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我大唐!”
“太史令此言差矣!”孔颖达气冲冲的站了出来,对姜云志的称呼也从小郎君重新变回了太史令。
“杀戮终归是有违天和,唯有仁德才能够真正服人!”
“呵呵。”姜云志轻笑一声,但却噎得孔颖达说不出话来。
明明只是个语气词,但他却从这里面听出了嘲讽和鄙夷。
“小子不才,也读过几天书,今日不知天高地厚的请问一下冲远公,即便我们抛开先秦和更远的时间不谈,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开始就已经有快千年了吧?”
“儒家大义出世如此之久,为何没能威服这些草原人呢?”
孔颖达被噎得说不出来话,但姜云志却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
“再者说来,冲远公既然坚定的认为儒家大义可以威服四海,唯有仁德才可服人。”
“那为何前日突厥大军直逼长安之时您不带着天下儒生去用仁德让那十万大军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