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遂和老路向传出争斗声的方向行了不到小半里路,就发现时一群人在围攻一辆马车。
围攻马车的人有五六个,个个长得身量极高,体格健壮,而反观保护马车的几人,已经有两个貌似受了伤,倚靠在车厢上,还有三人手持长刀,正在艰难地抵挡着攻击,看情景也支撑不了多久。
车厢的帘布已经被扯了下来,可以看到车厢里还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
张遂和老路远远观望着,看情景似乎是贼人劫道,但这里离着昆州城已经近在咫尺,哪里的贼人这么胆大,敢在这里劫道,完全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遂望向老路,问道:“怎么办?救还是不救?”老路摇摇头道:“看那些劫道的几人出手,都是很有章法的,二爷你不通攻伐之道,去了也是白搭。不如我们远远呼喝几声,看能不能吓退他们。”
张遂看着老路道:“听你的,实在不行就越过他们去叫城门守卫。”老路嘿嘿一笑,道:“您就瞧我的吧。”
说完,骑马上前几步,大喝一声:“何人在此放肆,不知这里是昆州府地界,不怕青衣卫铁骑追杀八百里吗?”
青衣卫是燕朝特设专门对付大盗悍匪的一只精骑,以缉凶追匪,铁血无情著称。自燕朝建立以来,每州每府都有青衣卫驻扎,由青衣府统领,他们不理地方的小案,专门对付大盗悍匪。曾有一伙百人大盗在夔州府犯案,杀了一村六十多人,被青衣卫追缉八百里,最后斩杀殆尽,人头被悬挂在城墙之上整整半年。一般的贼人听到青衣卫之名无不是望风而逃。
守着马车的几人听到有人声援,不禁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希望。围攻之人听到已有来人,也不理会,只是加强了攻势。其中一人大叫了几声,有俩个围攻之人从怀里掏出一把什么东西,一把扔进了车厢里,车厢里的胖子被扔在了脸上,发出一阵骇人的惨叫,从车厢里滚落出来,落到地上,在地上打起滚来,但很快就没有了生息。
老路在听到围攻之人的大叫时脸色剧变,回头对张遂沉声道:“公子,速速远离,这些是蛮族余孽,非常危险!”张遂一惊,道:“那些蛮子不是在西南丛林吗?距离这里有近两千里,怎么会出现在这?”
老路皱着眉头到:“我也不清楚,公子你绕道先走,去找城门守卫告知此事。”张遂忙问道:“那你呢?
”我?”老路面露狞笑道:“当然是杀他娘的!在西南老子还没杀够呢!”
说完催促张遂离开,张遂担心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么多人,上去也是送死啊!”
老路回头望着张遂笑道:“那就让公子见识见识老路在军伍三十年学来的本事吧!”
说完,从袖里抽出把一尺来长的短刃,张遂和老路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他身上居然藏有一把利刃。这把短刀通体乌黑,刀身看不到一点光泽,只有刀刃部分闪着寒光,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老路脱掉身上的罩袍,只着一身短褂,左手持刀,右手持鞭,纵马向那些蛮人冲去。那些蛮人看他骑马冲来,分出两人,手持长刀,迎着他奔出。
老路来到近前,手中马鞭一声脆响,其中一名蛮人惨叫一声,捂着右眼向后退去,指缝之中鲜血淋漓,一只右眼已经被老路抽爆开来。
另一名蛮人见状,矮下身去,长刀直奔马腿而来。老路挽住缰绳,想让马匹调转方向,但这匹马毕竟只是一匹老弱的驽马,不能和他在军中所骑的军马相比,老马一声惨嘶,前腿被蛮人的长刀斩落,老路滚落下马,扑到蛮子的怀里,左手短刃在蛮子的胸腹之间连捅数刀,蛮子口中发出“呃呃”之声,随即断气倒地。
老路从蛮子怀中爬起,捡起蛮子的长刀,同时将手中的短刃投向瞎了右眼正在惨叫的蛮子,短刃精准的插进了蛮子的左胸,蛮子身体一震,随即仰面倒地。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数个呼吸,两个高大健壮的蛮子就被斩杀,围攻马车的蛮子看到这个情景不禁有些慌乱,纷纷跑到了外围,结成了阵型,被围攻幸存下来的两个人浑身是伤,但也咬牙持刀站到了老路身旁。
老路弯腰从蛮子的胸口拔出短刃,顺着刀口喷出的鲜血染了老路一身,老路毫不在意,在蛮子身上擦干净短刃,随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整个脸都被血迹染红,被他视若珍宝的胡须也是一片血红,血水顺着胡须一滴滴落在地上,神情甚是狰狞。
张遂看着这么彪悍的老路,也是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平时蔫拉吧唧的老路发起飙来竟然这么凶悍。
老路一双凶眼紧盯着剩下的几个蛮子,跃跃欲试。剩下的四个蛮子互相望了望,低声说了几句,老路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旁边一个幸存的护卫低声对老路道:“那几个蛮子在商量让他们的首领先走,等待时机再来拿东西。”
老路皱着眉头低声问道:“他们要抢你们什么东西?”那护卫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护卫,东西都是大掌柜保存的。”几人瞟了眼马车那边,那个胖子大掌柜已经死的透透的,脸上的血肉都被蛮人的毒药腐蚀地能看到白骨了。两名护卫打了个寒颤,暗暗庆幸,还好没有沾到那些诡异的毒物。
老路低声道:“你们还能撑住吗?”护卫咬着牙道:“没问题。”
老路道:“我看你们应该也是军伍出身,三合阵应该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