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由始祖接引,以特殊的仪式,在内部开启祖地,进行蜕变来填补他们的空缺,因为那片特殊的高原有了自我意识。
“厄土,那里有至高的尸体,也许可令其复苏。”
原初葬主低笑,跟着黑血族主进入了厄土中,远远便见到了那一具风干的尸体,早已四分五裂,血却依然在流淌。
周遭很多奇形怪状的生灵出没,都很扭曲,甚至还保留着一些特殊的族群特征。
所谓的诡异族群,在未接受原初物质前,根本不算一族,而是来自各个种族,被原初物质侵蚀后,发生诡异蜕变,才聚为一族。
他们被带到了厄土深处,面见诸位至高,并赋予了仙帝级的黑暗物质参悟,留待来日经受洗礼。
诸天万界,亦是沉浸在梦界中。
至尊殿堂,黑皇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世界中,陷入了顿悟,竟然如人一般盘坐了下来,狗爪子合掌结印。
“黑皇道,道便是空;非我不创,而是这本就是空,创法便是白日做梦,无中生有,空空如也,既是自有,这就是黑皇道,我认为有,那便有。”
嗡隆!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一条虚幻的支路在呈现,似若有,似若无,存在于梦中,让这片梦境世界内浮现了种种异象。
这像是空之道,也像是无中生有之道,更像是骗道,骗到自己都相信创出了进化路,那就真的有了进化路,哪怕是在梦中。
“黑皇道,不在真中取,只在梦中求,现世空空如也,梦内无中生有,我思故我在,我信故路存,路来!”
黑皇仰天长嚎,霎时踏空而起,那黑得发亮的进化路将它托扶,直冲云霄,散发出王道领域的气机,迎来了雷劫。
同时,一副浩大异象显化,有苍狗踏天尊而出!
开路异象,黑皇踏冥尊!
九天十地大亮,一众强者纷纷被惊动,在梦境世界内也有所感应,竟然有人创法,拓出了一条路来!
那似乎是···一条狗?
一条大黑狗!
但人们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狗,是无终仙王养过,甚至追随人皇的狗,跟脚超然,甚至自己成了仙王。
“真是人不如狗啊。”
有仙王面皮抽动,很惭愧。
这对比之下,他们竟还比不过狗,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坑蒙拐骗,连进化路也是这般,真是不忘初心。
不过那个异象,被踏在脚下的,怎么那么像段德?”
李昱俯瞰梦界,面色有些古怪,真有人,不,有狗梦中证道了?
这条支路,与其说是空空之道,倒更像是骗道,很符合黑皇。
“这下,小德子压力大了啊,还在未来替人打工呢。”
他又看向未来,见到了曹雨生,小胖子很苦,遇上了一个熊孩子,被捉着用以探路挖宝藏,很煎熬。
当初进轮回前,他与黑皇还是平起平坐呢,黑尊者与大德尊者,却是因为进入的姿势问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修为差距大大拉开。
经受着众生供养与一次次收割,梦界在一万年后再度壮大,内里孕育的图腾也浮现而出,耸立在真实与梦幻的界限上。
那是一面镜子,一面纯白的镜子,但换一个角度看,它却又成了乌黑,每一个角度的色泽都不同,到了最后化成了一种无序的斑驳色泽。
概念级图腾,悖论之镜,其是真实与梦幻交汇的产物,是正确与错误交融的走向,代表着像镜子一样的扭曲反射与呈现。
“果然。”
李昱有感而笑,感受到了这面古镜在无限吸收着外在,反映出无穷无尽的投射。
悖论之镜,如其名,照进来是为正常逻辑与念想,反射便会造成扭曲,即违背了逻辑与念想的存在,但却又真实的存在着,是矛盾的集合体,正确与错误的交融,是逻辑的背面,真实的倒影。
衍生概念:逻辑,悖论,矛盾;修持者需照镜冥想,内观存在的矛盾,发现真实的自己、去触及逻辑的死角,集合正确与错误。
“也许,这将助我完善无涯无道的层次,如此悖论特性,有些像一世之尊中的道果。”
李昱周身一暗,在图腾融合下神异倍增,拥有了部分逻辑之外,矛盾合一的特性,没有正确与错误之分,也无真实虚幻界限,这些无法束缚她,既有而未有。
让她自己阐述也难通透,因为这高于眼下的层次,按照推演,应当与之后的境界相合才是。
对眼下而言也是莫大的好处了,整个图腾体系壮大,又丰实了一截。
“悖论,若可掌握,不失为一种手段。”
李昱立在镜前,倒映出的是一片无序混乱的波纹,图腾之力散发,助她在推演。
所谓悖论,即是表面上同一命题或推理中隐含着两个对立的结论,而这两个结论都能自圆其说。
最经典的莫过于芝诺乌龟,对比眼下即是时空悖论,二分悖论。
即当一个物体行进一段距离到达终点,它必须首先到达距离终点的二分之一,然后是四分之一、八分之一、十六分之一、以至可以无穷地划分下去。因此,这个物体永远也到达不了终点。
又如人与龟赛跑,而不可能追上起步稍微领先于他的乌龟,因为当他要到达乌龟出发的那一点,需要等待其领先,乌龟又向前爬动了。他们间的距离可以无限地缩小,但永远追不上乌龟。
以上便是逻辑的推论,可事实上人却轻而易举追上了乌龟,达到了与逻辑截然相反并违背的效果,他们都是正确的,却又都是错误的,合理又不合理,即是悖论。
那就形成了一种正确逻辑现实错误,却又逻辑错误现实正确的现象。
这些结论在实践中不存在,但是在逻辑上无可挑剔,是正确的错误,两者互存。
“二分悖论,可凭借图腾与起源史河真实重现,化为手法;与之类同的飞失不动亦可化用。”
他低语,抬手一划间镜面放光,与自身形成了两个点,即起点与终点,之间的剧烈被不断取一半分割下去,变成了永无止尽,亦是无限。
紧跟着,一个梦境气泡腾起,涌入了这段区域中,却演绎出了静止不动的模样。
因为在其飞行的每个瞬间都有一个瞬时的位置,它在这个位置上和不动没有什么区别。那么,无限个静止位置的总和就等于运动,无限重复的静止亦是运动,一切在片区域中都陷入了静止,包括奔流的起源史河与时空大河。
那气泡飘摇落下,重归梦界中,只是在悖论的浸染下发生了某种异变,逐渐不同,带动了其主人变化,那是一个身披黄金战衣的青年,一眼如神一眼似魔,手握大弓。
“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李昱感叹,大贤庄子亦有类似的理论,这都是灵光,汇聚于此,推动图腾向前,完善了这一门手段。
八大图腾环绕,他一步迈出便出现在了起源史河之外,时空大河之下,远方即是不想不念之地,放逐之所。
但因部分悖论特性,这片区域影响不了她,随意穿梭,甚至还见到了曾经被诡异族群斩灭念想,放逐出去的仙帝痕迹。
花粉路女子的痕迹也在其中呈现,被李昱所收集,一路追朔;但他主要目的却不在此,而是为紫晕至高而来。
映照祭海的大业还需要很多至高,可以定期去厄土收割,一次打灭一位,让他们去填补,这便是无穷无尽的提取之法。
很快,那曾被连根拔起,整个放逐的紫晕至高便浮现了踪影,在凭借着厄土不详物质的联系在找寻,竭力回归,但却始终被起源史河与时空大河截断。
“是你!”
紫晕至高色变,自己被放逐到了这不想不念之地,对方竟然还能追寻过来?
难道她被厄土剩下的至高联手放逐了不成?
一念间,他手中浮现一座祭坛,那是亲手祭炼的至高器,勐地轰来;己身则远遁向另一个方向,分化无限条支线扩散而出,每一个都是他,却又每一个都不是。
那祭坛也在跟着分裂,紫光浓郁,犹如道生万物,无止尽的增加,轰杀而来。
“我是你,永远抵达不了的真实。”
李昱抬手一点,诸世共振,大千世界,宇宙时空都在哀鸣,都在瑟瑟发抖,亘古亘今将要倾塌了。
在轰鸣声中,她与紫晕至高形成了起点与终点,悖论区域浮现,那无数砸落的祭坛直接凝固,全都停顿在了行进的轨迹中;它们既是静止也是运动。
远处,紫晕至高霎时开裂,本就分裂成无数条支线的他再度被分割,每一条支线都成了无数份,每一份都是他,都是等量登时存在的,却怎么也抵达不了终点,触及不到真实。
诡异不死,永恒难灭,可是,现在却无力的挣扎。
“比之当初更加诡异了!”
他心头叹息,这股力量很诡异,只在始祖身上感受到近似的气息,却不想这个诡异也掌握了,真是世事难料。
“何必,何苦,我带你同去见证,祭海的归来。”
李昱抬手一掷,将其直接丢入了起源史河内,分割成的无数份紫晕至高都在燃烧,照亮祭海,点缀每一朵浪花。
枯寂的大千诸天在重现,残破的古界在映照而出,内里的生灵、文明火光都在勾勒。
他在发光发热,协同过去的帝座一齐映照祭海,牺牲小我,照亮大我,赎还着曾经的罪孽。
“慈悲,慈悲;日行一善,普渡众生。”
李昱双手合十,身后不朽天阳普照,至善至慈,得大开悟。
她行进不止,仿佛横跨了数个纪元,又像是一个刹那,体内花粉路祖种与收集的气机呼应,赫然在前方浮现出了一道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