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佛性,但并非得人人都成佛。”
最终,第四佛子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眸,提出了邀大魔前来彻底了结此事,悬空寺的主持可以在旁主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再关注涅槃经。
几人都同意了他的话语,悬空寺的老僧也没有意见,只是多看了这位佛子两眼,他可以说是十八佛子里最特殊的一位。
别人说话或许会夹杂个人情感,但他不会,可以说是另类的公正可信了,只因他修行的是八灭真经。
这是要断红尘的经文,清净出世,经文中有说,若有众生多念,常念恭敬八灭菩萨便得自在;修行此经者斩灭杂念,一切欲望都是养分,似漠然无情,实则本心至正。
就这样,五位佛子坐镇悬空寺,宣告整片西漠,等待那位大魔的到来,有悬空寺主持在旁,他们也不会做出欺人之举。
短短半日里,这消息就传遍了大半个西漠,人们难以揣摩这其中的意味,但皆是在猜测着那位大魔是否会到来。
有人说,这是佛子们设下的杀局,他不会至;也有人说,这是摆明了请君入瓮,大魔不会来送死。
毕竟,那是前六位的强大佛子,每一位都有镇压年轻一代天骄的实力,经历都很玄奇,有大运傍身。
但在这其中,也有人认为,那尊大魔会到来,因为他就是那样的嚣张霸道,正面压人,无法非不法,无天亦非天,只因我法为大,我心为天,不在其下。
就在这西漠一片喧嚣,风起云涌之时,离兰陀寺不远的一处山地里,显出了李昱的身影。
他神态轻松写意,徒步游历世间,仿佛外界烟雨如何皆不加身,逍遥诸世外,晚霞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此地名为清净山,没有什么传说,也无名气,只是景色秀丽,崖壁下卧麒麟,小径旁生芝草,充满清香,到处都是宁静与祥和。
“这是一处净土,但栖息的并不都是佛徒。”
李昱轻语,踏过鹅卵石铺成的小径,走过一座座殿宇亭台,有一种自然的韵味。
这几日以来,他远离了俗世喧嚣,如一个平凡人般游历着山河,看朝阳初升,看夕阳西落,走过草原,进过大漠,每夜仰望星空,心境格外空灵。
对他而言,这亦是一种修行,一种修心。
天辉洒落,他肌体盈盈生辉,向着这片大地的中心走去,感受佛土的这种氛围,观看缕缕神圣的信仰光辉,他心中在体悟。
当离开这片古地,再度入世时,他的心境不一样了,如若得到了洗礼,更加空灵,毛孔间霞光四射,吞吐着天地精气。
“已经一日过去了,五大佛子汇聚悬空寺,大魔却迟迟不见踪影。”
“这是必然,明摆的杀局谁人会去?悬空寺的主持可信,但须弥山的可就未必可信了。”
行走城池中,李昱听闻到了这样的话语,他心中一动,便打探起近日的消息来。
这才发现五位佛子为他而来,齐聚在当年与大雷音寺齐名的悬空寺中,设宴待他,有怨报怨,彻底了结此事。
很多人都觉得他不会去,因为一个人独对五大佛子太难了,也许连排名第一的菩萨觉有情也做不到,须弥山对涅槃经的志在必得所有人都看的到。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出手,必然是雷霆一击,为了收回此经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五位佛子,设宴待我,那便单刀赴会,杀出个朗朗乾坤来!”
李昱抚掌而笑,双目通明,似如挣脱枷锁,直入九天。
单刀赴会,看如何近我!
他立身大江畔,肌体间流转的神光都化成了猩红色,杀戮气无边,奔流的江水都被血雾笼罩了,艳丽无比,在残阳下倒映出别样的辉光。
第二日,人们发觉,在阿含寺的两行字迹下,赫然又多出了一个字,一个血色的字。
杀!
霎时间,四方云动,无人不惊,这便是大魔的回应吗,一贯的强势,面对五位佛子汇集也敢言杀,只身迎战!
“这太疯狂了,他再强也只有一人,真的会来吗?”
不少人都震动,原以为李昱不会来了,但如今却要单刀赴宴会五佛,惊动了众多僧侣。
悬空寺的主持亦是现身,言称有自己在,不会出现出现欺辱之事,这是悬空寺的态度。
这一日,天还未亮,夜幕尚在,悬空寺外就热闹无比,奔流的大江两畔都围满了身影,等待着一人的到来。
五位佛子亦是屹立江岸上,盘坐金莲中,口诵经文,双目紧闭,不会外事,不染尘埃。
一缕缕佛光直入高天,渲染的一片明亮。
“真的会来吗?”
不少人于岸口遥望,热切无比,胸腔内都在砰砰跳动,如若擂鼓。
太久了,西漠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动静了,也太久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位惊艳之人。
虽被须弥山划为大魔,但不少人都认为这是一位有缘人,一位盖世天骄,佛中也可称皇。
渐渐的,夜幕在淡去,虫鸣鸟啼之音响起,起伏的江流泛起波涛,水花阵阵。
无数人翘首以盼,就连五位佛子都睁开了眸子,看向那长天一线的江面尽头。
在那里,有龙吟,有风云。
哗啦!
大江起浪,只见江面上一叶扁舟徐徐而至,上面挂有一面旗,在风中招摇,显出一个大大的‘魔’字来。
天际渐亮,船渐近岸,当黎明的第一缕曙光落下时,照亮了江面。
金霞破晓,有白衣负手,立于舟上。
风止水平,山明海静,虫鸟皆无音,一切都凝固在了这里,刹那芳华。
一轮金阳自地平线上跃起,洒落斑驳辉光,映照大江,金灿灿的一片中,少年白衣绝世,踏江如画。
所有人都屏息,呆呆的望着这一幕,如视神迹,如面佛临,永恒的烙印在心中。
白衣渡江,单刀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