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来取是好事啊,如果王行瑜脑子抽筋,自己一个人来长安取,那就更好了。
不过王行瑜虽然是大老粗,但人家当年对老上司朱玫的反戈一击,玩得非常漂亮,这样的人,脑子是不会轻易抽筋的。
所以他肯定不会一个人来。
关中诸镇,王行瑜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弱,挨着李茂贞,能不被其吞并,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李晔头痛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天这个要岐王,明天那个要尚书令,过几年,朱温就来跟自己要皇帝位了。
这对唐廷算是难得的大事,紫宸殿早就坐满了人。
等李晔赶到的时候,直奔主题。
韩全诲冷笑道:“王行瑜算个什么东西,敢要尚书令!”
韩全诲目前的官职是尚书左仆射,王行瑜当了尚书令,就是他的领头上司,所以反对最激烈的就是他了。
在这件事上,阉党和清流难得的有了默契。
原因很简单,朝堂上有阉党和清流两伙人就够了,再弄来一军阀头子王行瑜,属于第三方势力,两边都不愿意看到。
韦昭度道:“太宗以尚书令执政,遂登大位,自是不以授人臣,惟郭子仪以大功拜尚书令,终身避让,王行瑜草莽匹夫,怎可窥探大位?”
李晔看见韦昭度就来气,“要不你去邠州申斥王行瑜?”
他随口一说,没想到韦昭度大义凛然道:“臣义不容辞!”
此人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对朝廷对李晔忠心耿耿,再说带兵打仗本非他所长,是昭宗没有人尽其用。
刘崇望、杜让能去了之后,眼下朝堂上的老臣就剩他了。
以这老头的脾气,肯定是有去无回的。
李晔还不想把他的一把老骨头推进火坑,毕竟老骨头也有老骨头的用处,“此事还是作罢,王行瑜目无朝廷,你跟他并无私交。”
看了一眼躲在后座的崔昭纬,李晔大声道:“崔侍郎,听说你跟王行瑜关系不一般啊,你怎么看?”
群臣愤怒的目光投向崔昭纬。
朝中大臣勾连藩镇,不是什么秘密,自牛李党争以来,经常有人这么干,借藩镇的势力增强自己朝堂的话语权。
不过王行瑜这么干,很明显是没跟崔昭纬商量,间接的也坑了他。
崔昭纬苦着一张老脸,“陛下,臣冤枉啊,王行瑜大逆不道,跟臣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真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李晔看着崔昭纬表演。
崔昭纬对身边几个大臣一一拱手施礼,“陛下和诸位明鉴,臣跟王行瑜只是私交,从不涉朝政,若臣知道王行瑜如此无耻,臣早就跟他割袍断义。”
“别这么说啊,就算你们涉了朝政,也没什么。”韩全诲阴恻恻的在一旁道。
崔胤添油加醋道:“崔侍郎说话还是小心些,这话传到王节度的耳中,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崔胤和崔昭纬都是清河崔氏,没想到同族之人也是水火不容。
这么议下去,三天三夜都在扯皮,李晔想听的是有用建议,这些人直接攻击崔昭纬了,估摸着是想借此事让崔昭纬下台,空出宰相位子,他们好上位。
不过见韩全诲这么跳,李晔心生一计。
韩全诲的后台是李茂贞,听说两人“私交”也不错,不如遂了王行瑜的心愿,让韩全诲跟王行瑜斗,有韩全诲挑拨,还怕李茂贞跟王行瑜不翻脸?
“诸位!”李晔咳嗽了两声。
群臣知道李晔有了决断,凝神细听。
“朝廷虚弱至此,王行瑜若是领兵而来,诸位有何妙策?”
这才是此事关键所在。
你韩全诲不是不让人家当宰相吗?那你就想办法对付王行瑜的刀子,不能朝廷为你韩全诲背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