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时隔两月之后又重新回到熟悉的案桌之前,只是底下的学生从五六岁的小娃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他面前的案桌之上依然还是那几件东西,苦茶,道论,戒尺。
底下的弟子们也大多都还礼,起身喊道:“先生请赐教。”
但是却有几人不为所动,依旧坐在座位之上,能入道宫者,必是一方天骄,既然是天骄,自然会有桀骜不驯的傲气,无法忍受年岁和自己一般大之人做自己的先生。
凭什么?
众弟子礼毕坐下之后,有一少年却突兀地站了起来,少年穿着道宫新进弟子的浅灰色道袍,却依然遮不住这浑身的锐气,皮肤白皙,身姿挺拔,直视着赵御的双眼,开口说道:
“古人云,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敢问这位小先生,四十尚且不惑,而你和我们年岁相仿,不到弱冠之龄,你又可以教我们什么?”
案桌之上的赵御沉默了片刻,觉得很有意思,然后他笑了笑,开口说道:“那你们想知道是什么?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便教你们什么。”
“前几日前太子太傅温先生曾经出过一题,所有人都答不上来,你要是能答上来,我就尊你为先生。”
赵御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等待着少年的问题。
“如何以道虚境界杀圣人?”
此题一出,学堂之内一片哗然,之前所有道宫三院包括魁首在内的所有弟子都对此题毫无头绪,这些弟子们都认为温先生是和他们开了个大玩笑,如今这个少年将此题摆上台面,明显就是有些刁难的意思。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案桌之上的小先生,期待着他会如何回答,其中有一道目光特别的明亮,是瘦子。
赵御厚厚棉帽之下的眉头皱起,使得乌木版的眼睛有些微眯,不到片刻,就缓缓回答道:“成圣时撞入天地光柱,近身之后挡住圣人一指,大宗师成圣时会有一瞬心神浸入大道无法自拔,故有一击之机。”
“成圣时天地光柱万法不侵,那是天地规则,如何撞入?”年轻弟子思索之后,继续问道。
“星辰砂可破。”
“圣人一指无视空间和时间,如何近距离格挡?”
“山海图可挡。”
“圣人肌肤堪比龙鳞,如何破防杀之?”
“能杀圣人的从来都只有天地大道,但是大道有缺,并不完美,还有空可钻,圣人肌肤无法破防,但是她的识海在那一刻是空的,以自身识海雀占鸠巢,以一命抵一命,有一丝机会屠圣。”
整个学堂之内鸦雀无声,新进弟子们全都目瞪口呆,内心震撼。
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出题少年恭恭敬敬地对着赵御行了一礼,然后坐下。
赵御拿起案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苦茶,然后淡淡的声音在学堂内响起。
“今天我们讲道论。”
“先生,道论是儒门夫子编写的,可我们这儿是道宫。”底下有位女弟子红着脸,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提醒。
“大道殊途同归,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