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帆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段志玄心中既愤怒、又惊诧。
自己手中可是拿着圣旨啊!
难道这家伙真敢强行抓人不成?
看着士卒一步步靠近,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段志玄心中着实不知杨帆到底只是给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还是真的要彻底撕破脸!
但他却知道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硬刚。
想到这儿,段志玄举起圣旨,大喝一声:“杨帆,圣旨在此,你真要违抗皇命不成?”
虽然知道杨帆不把圣旨当回事儿,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退让。
若要是怂了,让自己的人被抓去,那以后谁还跟自己混?
于是段志玄决定再做最后的挣扎,不想后退。
杨帆当然也没有退后的理由。
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好机会,怎么会轻易放弃?
这可是剪除对方羽翼的好时机。
只要把这帮悍卒全部拿下。
以后段志玄在江南再怎么蹦跶也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因此,杨帆上前几步,毫不退让的说道:“褒国公,这里是华亭县,你拿圣旨吓唬谁呢?”
“再说,圣旨可不是让你拿来胡作非为的。”
“既然你来到华亭县任大都督长史,就更应该遵守这里的规矩。”
“无故不接受检查,还敢殴打官吏,情节恶劣至极,不治不以平民愤。”
“如果国公再阻拦,那就休怪本都督上奏皇帝,说你乱用圣旨胡作非为。”
段志玄鼻子都快气歪了,瞪着眼珠子大吼道:“杨帆,你这家伙简直是胡搅蛮缠,老子乃是受到皇命前来任职,你却让人故意搜查,明显就是为了针对本国公。”
“如果你敢随便抓老子的人,我一定禀明陛下,治你一个诬陷同僚之罪。”
其实,段志玄这么想也有道理。
即使是长安城,那些守城士卒都不敢搜查国公的车队。
而一个小小的华亭县却要强行搜查。
在他看来,杨帆就是想要故意给他一个下马威。
所以才故意刁难他!
杨帆毫不退让,对着一旁的百姓大声问道:“你们说说,进入城内的商队是否要进行搜查?还是说本公故意刁难新任的长史?”
此言一出,在场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自从大都督上任以后,大型车队进出城都要进行检查,哪有针对?”
“是啊,看来这家伙就是胡搅蛮缠,想为自己打人找理由,简直太可恶了!”
“对,这人一定在京城作威作福惯了,所以觉得来到咱们华亭县还想有例外,他也不想想这是谁的地盘!”
听到众人的议论,段志玄勃然变色。
难道经过城门的车队真的需要全部搜查?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不仅拒绝搜查,还殴打守城士兵,确实是坏了规矩。
此时段志玄心底有些发虚。
本来想一口咬定杨帆这家伙是故意找茬。
现在舆论一边倒支持杨帆,压力又到了自己一方。
如果杨帆直接给他扣上一个仗着身份横行无忌,甚至故意殴打官吏的罪名,那麻烦可大了。
到时候不要说任职了,不被治罪就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
更主要的是,一旦自己的名声烂掉,想要在江南和杨帆抗衡,那更是不可能。
不过,让他庆幸的是,并没有搞出人命。
虽然自己这帮手下可能会被惩罚,但最多只是赔钱了事。
只要是钱能够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一旦赔钱,就相当于自己承认错误。
那自己的面皮还要不要了?
刚才自己据理力争岂不是成了笑话?
如此矛盾的心理,让段志玄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见段志玄不说话,杨帆不紧不慢的问道:“国公爷可还要阻拦本都督拿人?”
“不就是打伤人吗,我们赔钱就是,抓人就不必了吧?”段志玄咬了咬,最后还是做出了妥协。
只要不抓自己的人就行。
杨帆呵呵一笑:“褒国公,规矩就是规矩,想赔钱了事?那也是罪名定下来之后的事。”
“褒国公,我看你还是不要阻挠我拿人,否则,休怪我连你一起拿下,还要治你一个阻碍执法之罪?”
闻言,段志玄肺都要气炸了,狠狠瞪着杨帆说道:“你真要与本公不死不休不成?”
杨帆脸色一肃,一脸正经道:“国公这什么话?难道我秉公执法还有错了?”
“大唐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且国公的麾下豪横霸道,当众殴打官吏,此乃目无法纪。”
“难道国公真要拿着圣旨徇私舞弊,故意袒护手下犯罪不成?”
翟长孙一行听得嘴角直抽抽。
以往只是知道自家大都督行事大胆、不遵规矩,却不想这般无耻。
按理说,像这种斗殴的事根本用不着杨帆出面来解决。
明明就是故意怠慢这位新上任的长史,从而激怒他们。
虽然段志玄他们殴打守城士兵不是杨帆故意设的局,但后面还有无数个坑给这位国公爷钻。
如今杨帆故意不依不饶,甚至还说出这么一番正气凛然的大道理,简直是闻所未闻。
不过,大家都很支持杨帆的做法。
毕竟,段志玄明显是来这里争权的,大家岂能让他称心如意?
见到杨帆毫不退让的意思,段志玄总算是明白了。
这家伙明摆着就是坑自己,故意不来迎接试图激怒自己。
只要自己被激怒,从而举止有错便死死的揪住不放,偏偏自己还真就入了坑。
面前的局面对自己极其不利,若是死刚下去,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真把自己也拿下?
段志玄深吸一口气,说道:“杨帆,你我虽有旧怨,但只属于私怨。”
“如今咱们同为大唐官员,皆为陛下办事,又何必紧揪着以前的私怨不放?”
“如今江南打开了局面,正是齐心协力发展江南的时候,咱们何不放弃旧怨,共同经略江南,以报陛下的恩德?”
他还想最后努力一把,希望通过示弱杨帆能够适可而止。
杨帆故作惊愕,问道:“国公说的哪里话?本都督执法,乃是秉公办事,何来私怨一说?”
“再说了,本都督乃心胸宽广之辈,怎会将以前的恩怨记到现在呢?”
“你真是冤枉我了,但是国公一直记着咱们的怨仇,从这一点来说,国公您的心胸可不怎么宽广啊。”
“你带着情绪来到这里任职,那咱们又怎能精诚合作?这岂不负了陛下的期望?”
一句示弱就想老子放过你?
想的倒美!
要不是你这个老家伙拿着圣旨,真想连你也一起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