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非装懵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前辈!”
“前辈!”
他不停急呼,然而一向有问必答,有求必应的那个强者没反应,似乎消失了般。
在他的那奇特戒指中。
一个虚幻的身影一屁股跌坐在地,冷汗淋漓,满脸煞白,大口喘着粗气,惊骇欲死。
等听到银非装的呼唤,他这才低声传音:“小子,此人不是你我能对付的,乖乖束手吧!”
“什么?!”
银非装大惊失色,瞪着面前的严卿。
这位戒指中的大能可不是寻常人,那是昔日上古时期的一位巅峰存在——超十!
一直以来这大能帮助银非装无所不能,才让他以不到50万岁的年纪走到了这一步。
这次他之所以要抓了冷瑟和洛绫二人,是明知故抓,为的就是逼严卿前来与他决斗。
按理说,以他的底气和那位大能的存在,任严卿天资再无敌,实力再恐怖也得败。
而他,银非装则会踩着严卿这颗垫脚石一步登天,取而代之成为新的盾牌之主,银天帝!
受诸国尊崇。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他最大的依仗却在最关键的临门一脚怂了?被吓着了?
这太扯淡了!
银非装定了定心神,不甘道:“前辈,你可是超十,怎么会被一个超王级唬住啊!”
“蠢货!”
因为过分的惊怒导致一向沉稳的超十大能爆斥一声,他很快冷静下来,“是啊,怎么会!”
“我原以为超十的我无论古今,在这偌大的盾牌臂中应该是最无敌的那一批存在。”
“可此时恍然发现自己错了。”
“你知道刚才我准备出手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什么?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以及世界的辽阔!”
他重重道,“一句话,此子身上所携带的神识能把我秒得连渣渣都不剩,跟那个存在比起来,我就是一垃圾,不,我什么也不是,根本没有资格和那个存在相比!”
听完,刚刚还激愤莫名的银非装被震住了,瞪大眼睛望着前方的严卿,顿觉高山仰止,深不可测。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保持着最后的自尊,没有因为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而跪下。
对面。
严卿刚开始也有点懵逼,怎么你正恐怖无边着突然就拉了呢?把我都给整不会了。
他感受了下,刚才并非求敌、岳兰或者其他什么人出手,而是自己的识海震荡了下。
倒也不是说银河四神出手,兴许只是其中一个被窥探到了冰山一角,结果把那银非装所依仗的大能吓退了。
这很好理解。
估计那位大能八成也是以神识存在。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严卿望着天空幽幽地说了一句。
此话落在银非装耳中,让他深以为然,他原本以为超十就是极限,谁想自己却是井底之蛙。
他原以为戒指里的大能无所不能,现在却成了一个抱头鼠窜,惊弓之鸟的渣渣。
周遭,诸人听得不明觉厉。
在场的没有傻子,都看出来一定是严卿手中握有更加恐怖的背景,才达到了这种效果。
此时的大会老封莽惊得嘴唇发白,他曾直面过银非装戒指里大能的实力,足以秒杀他。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对严卿的依仗感到惊恐。
“那又是什么?”
超九的求敌再次心道,看严卿的眼神第一次发生了变化,没有了以前那种小觑。
“这是理所当然的。”
岳兰没有其他人那么吃惊,她知道魔冢那里曾有高人和严卿联系过,而那里的高人会弱?
两人的决斗在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中正式结束,永冬之主,公会会尊银非装完败!
接下来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若是之前永冬强者们也许还会出手帮忙,继续拥簇银非装,大不了和严卿鱼死网破。
但现在没人敢了!
且不说严卿天帝的身份已得到证实,就是严卿所依仗的存在就足以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谁敢去送死?
永冬人是莽,但没人会白送。
空中。
严卿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垂头惊惧的银非装:“你败了。”
“我……”
银非装声音沙哑,眼神惊颤,哪还有先前那股不可一世的样子,连话这会儿都说不出来。
这时,戒指中的大能传音劝说:“小子,活着要紧,臣服此人,彻彻底底地臣服!”
臣服?
听到这两个字,银非装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想他一路走来,傲骨如松,什么时候低过头?
“不臣服你就得死!听我的,跟着此人你不会后悔的,我有种感觉,他将是不可估量的存在。”
“你懂吗?”
银非装当然懂,即便非常艰难和痛苦,但为了活命,为了昔日那个约定,他还是跪了下来。
万众瞩目之下,这个永冬不世出的天才,才以强势之姿当上永冬之主的人屈膝了。
“天帝,我有罪,竟然不自量力地挑战您,我为我的无知感到羞愧,还请您责罚!”
“啊?”
竺乏不干了,撸起袖子怒喝道:“责罚?慈父,就让我把这厮大卸八块烤了吃!”
永冬强者们骇然。
竺乏这副尊容,六只臂膀,红发缭乱,凶神恶煞,很难让人不相信他不以人为食!
银非装也是如坠冰窟,喉咙蠕动,急忙顿首:“天帝!”
“怎么,怕死?”
严卿睨了他一眼。
“不是!”
银非装一边单膝跪着,一边抬头盯着严卿,“我对天帝不敬该死,但请能不能再稍后一些?我约了一个人今日比试,这对我很重要,不胜此人我死不瞑目啊!”
竺乏已经来到他跟前,嗤笑道:“怕死就怕死理由还多的很,慈父,我动手了!”
“慢,”
严卿制止,?着冷汗不止的银非装,端出一碗汤药,“只要你喝了它,我可以不杀你。”
银非装心惊地盯着那滚烫的汤,下意识问:“这……这是什么?”
“好东西。”
“慈父,怎么能便宜这厮呢!”
竺乏一百个不愿意。
“闭嘴。”
严卿低叱一声,一直叽叽歪歪个不停,烦不烦。
见慈父不高兴,竺乏六只手赶紧把嘴捂上,一动不动。
永冬强者们也在望着那碗汤药,不禁疑惑那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汤药飞下,银非装双手捧起,再度陷入挣扎。
戒指里大能的声音响起:“喝吧,并不是什么毒药,估计是用来控制你的手段,你没有选择,他是你的命运,这药你的归宿,孩子,我知道你不甘心,但人的命运和归宿又岂是那么好掌控?”
听罢,银非装做了个深呼吸,一饮而尽,不像泰丘,他倒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倒是个心性坚韧之人。”
严卿暗道。
喝完后,永冬诸人都好奇地望着,大会老封莽悄声传音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没。”
银非装仔细感受了,并没有任何不舒适之感,但他相信此药绝不会那么简单的。
严卿直截了当道:“喝了此药就和我建立了联系,你修炼时我能获得增益,当然,我修炼时你也能获得增益。”
???
还有这种好事?
银非装不敢相信。
永冬诸人也是,一个个睁大眼睛,彼此相互交流,一时竟有些意动,想也来一碗。
“另外,此药还有一种效果,那便是你不再能对我出手。”
银非装了然。
怪不得严卿肯留他一命,这等于说将他作为危险因素彻底排除,这样似乎还行?
银非装壮起胆子问:“天……天帝,再没其他效果了吗?比如让我完全听命于您?这也是我心中所想!”
“没。”
“谢慈父!”
银非装拜了下,等抬起头发现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射来,总算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儿。
他仰望着严卿:“慈……”
一旁。
泰丘漠然地瞅着他:“怎么,叫声慈父还委屈你了?这世上不知多少人想叫还叫不到呢。”
银非装张了张嘴,一时难以接受。
叫天帝没问题。
叫慈父就……
“白痴,不亏!而且大赚!”
特殊戒指中,那位大能都有些激动,“一个称呼而已,你想想,现在他的实力就远超你,他才多大?他崛起才多久?假以时日,他说不定能冲破盾牌臂的极限成仙!到了那时你想想你会有多受益?可惜啊,我是神识状态不能一饮为快,不行,你得迅速行动起来,帮我重塑肉身,这等大机缘我若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
银非装卡住了,他没想打一想高深莫测的大能竟然因为这件事激动得像个猴子一样。
过了吧?
“记住!有关此人拥有神秘存在的事千万不要泄露给其他人,多一个知道,多一分竞争!”
大能语气难掩急躁和羡慕。
?
到了这会儿,银非装也有点想通了,他看出来人家严天帝的志向远不止盾牌臂。
他似乎因祸得福了?
蓬!
蓬!
蓬!
想到这,银非装连磕三个响头,感动无比,双眼之中泛着孝子的泪花:“慈父大恩,非装没齿难忘!”
啊这。
严卿吓了一跳,不管是真是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还搞这么夸张,有病啊。
这一幕落在其他永冬强者眼中,一时拿不准银非装是装的还是真心的?若是后者,他们是不是也应该早点尽孝?
就在这时。
天空中风雪突降,如枪林弹雨一般砸下,三道宏大无边的气息于遥远的星空奔袭而至。
“银非装,我来赴约了!”
天际处,人还未至,一道清澈空灵的声音传来,在空间中回荡,悦耳动听又高傲不羁。
是个女声。
哗。
转瞬过后,三道人影出现,为首的是一个身披素白大氅的女子,容貌绝丽,身材挺傲,手持一把秀美长剑,如一株迎风浴雪的香杉,带着永冬女子特有的韵味。
见到此人,永冬强者们面色微变,大会老封莽不由深吸了口气,一时压力山大。
“凝杉!”
银非装双拳一握从地上缓缓站起,咬牙切齿,透着一股狞色,手中已多了一把重剑。
上方。
凝杉高高在上地俯瞰:“你怎么这副狼狈样子,我看不用比了,你我婚约就此作废!”
“开什么玩笑!”
银非装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对严卿微微行礼,“慈父,请允许我和此女一决生死!”
“嗯?据我所知你父母双亡,难不成又认了个?”
凝杉视线一瞥,看向有些惊疑的严卿,“银非装,我听说你成了永冬新主,以为你有多能?谁想竟堕落如此,30多万岁的你竟然认了一个30多岁的娃娃为父。唉,真是辣眼睛啊。不过有一说一帅是蛮帅的,可在我永冬帅哥只是待宰的羔羊罢了。”
“住口!”
银非装大怒,提剑遥指,“你我之间的事不要牵扯其他人,来吧,凝杉,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万年了!”
铛!!!
寒光大盛,火星弥漫,将漫天的风雪烧干,两人之间展开了殊死搏斗,招招致命。
严卿观摩着,总感觉这场景有些既视感,少年遭受悔婚,然后奇遇,最后相约决斗。
好在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不喜欢女人。
巴不得悔。
轰!
两人实力不弱,针尖对麦芒,天地震荡,雷电吞吐,终于,在一正面对决后结束了。
银非装轰一声砸落进厚厚的积雪里,将周遭的雪染红,那把重剑掉落,插在他旁边。
他本来能赢的。
可因为刚才的惊吓,戒指里的超十大能无法催动,上不了他的身,又因为带伤作战,因此被生生击败。
“你输了,银非装。”
凝杉跟着落下,手持一张婚约轻轻一甩,甩在了银非装那充满不甘和愤恨的脸上。
男人的脸可以被其他男人奚落,但绝不能被一个女人奚落,这种打击对银非装来讲是巨大的。
他的眼中充满绝望。
他隐忍了三十万年本想一朝崛起击败凝杉,告诉天下人他银非装不可欺,结果却一场空。
这一刻,银非装哭了。
哪怕之前被严卿逼到绝境要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可此时他忍不住了,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男人还真是没用,永冬的天还得我们女人来撑,银非装,凭你也要娶我?你配吗?”
凝杉已转身离去,“我凝杉要娶的不是你这种废物,而是严卿严天帝那种人物,懂?”
“走吧。”
凝杉回剑入鞘,带着随同而来的两人就要离开,那两人眼中充满了不屑和冷笑。
“等下。”
这时严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凝杉背对着,微微侧头:“有事?”
“你刚说男人都没用会不会太AOE了点?”
“有吗?”
凝杉轻飘飘地说,“在永冬就是如此,女人是这里的王,是这里的皇,是这里的主宰,你有意见?”
“有点。”
严卿回说。
这位绝丽女子回过身,轻慢地望着他:“所以超王级的你想干什么?证明点什么?为你的儿子讨回公道什么的?”
“差不多吧。”
严卿轻叹了声,看着在地上流泪不甘的银非装,“你被悔的婚就让慈父来帮你找回吧。”
他释放出巨气新剑,视线转向挑眉的凝杉,“作为一个男人,我现在要征服你,征服永冬!”
凝杉身旁的两人目光微微一凝,凝杉再次拔剑,抬头挺胸,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在盾牌臂,敢说出这种话,有这种颜值的超王级男人,我只知道一个:严卿!”
“是我。”
轰!!!!
下一刻,天空直接裂开,星空中形成一股巨大的时空风暴,严卿和凝杉对撞在了一起。
“巨气剑吗?”
凝杉扫着眼前的古朴特殊的剑,“我倒想知道阁下是否有资格拥有这把仙器!”
铛铛铛铛铛!
短短一瞬,两人你来我往交手上百次,剑剑互砍,如雷似电,剑光乱舞,在空间中璀璨绽放。
其实当第一眼看见严卿时,凝杉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之所以看破不说破就是为了这一刻。
那些话也都是为了激严卿和她一战。
银非装想踩着严卿这位天帝上位,凝杉难道不想?她想,她比银非装更想干·了他!
她也自信自己有这个实力。
“这位可是遮冬教教主亲传女弟子,被按照下任教主培养,其实天赋和实力无法想象!”
大会老封莽心惊。
“遮冬教?”
泰丘问?
浴小珠沉声回答:“那是永冬之中最神秘的一个组织,据说是由那位遮静女皇一手创立的。”
“呵呵,”
那边,遮冬教的另外两人轻笑,“凝杉虽是超二,但其真正的实力已直逼超五,严天帝扛得住吗?”
听罢。
竺乏扯着嗓子大吼一声:“谁告诉你慈父不是直逼超五的?睁开你俩的狗眼看着吧!”
遮冬教二人眼神微变。
那里。
咚!!!!
严卿身披八极之火和古文字流,手持巨气新剑再度和早已脱掉大氅,一身束装的凝杉碰撞在一起。
这次严卿略占上风,他得势不饶人,欺身而上,剑秒,旋臂之力,第六剑,出!!!
铛!!!!
凝杉身躯剧震,虎口生疼,使出浑身解数抵挡这一击,可这一剑是严卿最强一剑,岂有那么好挡。
终于。
她抵挡不住了,肩部的衣服因为恐怖的威能炸裂开来,露出染血皑皑的森森白骨。
“啊!”
惨叫声传出,严卿在上,凝杉在下,两人急速砸下,所过之处一层层空间玻璃一般炸裂。
嘭!!!!
地面龟裂,白雪溅起,现在这位遮冬教女天才被死死压制在地上,衣衫不整,凄美异常。
上面。
严卿也早已气喘吁吁,收起巨气新剑,站起身,留下一个深沉潇洒的背影渐渐远去。
“我不喜欢女人,尤其是那些狂傲的女人,凝杉是吧,你狂傲的资本还远远不够。”
地上。
凝杉睁大眼睛,嘴唇泛白,怔怔地望着,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露出怀疑人生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