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括豁然抬起头来,“怀孕?不可能?就算是有身孕,那肯定也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孽种,而不是我的!”
“你又可知,她虽是被你花重金包了下来,但万花楼有明文规定,只要还身在楼中的女子,便不能生育,一旦被发现,便会直接用一碗堕胎药打掉,她若是不在显怀之前,找到机会赎身,那么她便保不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话说到这里,不用再多说,孟括也已经明白了。
但是他不肯相信,准确的来说,是不敢相信,“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不信!”
魏子言直接将一摞信扔到了他的跟前,彻底断了他最后的一丝自欺欺人:“你与她相识多年,却始终不曾真正信过她,甚至还在潜意识里认为,她是风尘女子,对爱情就不可能会忠贞,你不仅杀了一个爱你胜过性命的女人,更害死了你们之间唯一的一丝血脉。”
孟括用颤抖的手,拿起那一封又一封的书信。
这些书信上的字迹,他自然是比任何人都熟悉。
烟雨虽然身处风尘,但孤傲清高,只卖艺不卖身,而且弹得一手好琵琶,书画更是不在话下,还写得一手好字。
而这些书信,孟括一封也没有见过,这些都是自他们相识以来,他每次回边陲驻守,独留烟雨一人在帝都,她便会每日写一封信。
但同时,烟雨也很清楚,东营军法严明,是绝对不允许营中将士与花柳之地的女子有任何瓜葛,一旦被发现便是驱逐出军营的下场。
所以这些书信,烟雨一封也没有寄出去,哪怕她心里很清楚,只要孟括一日还在东营,她便没法如愿嫁他为妻。
但她甘之如饴,可往往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在孟括与她耳语厮磨没几日,又回边陲驻守了。
可就在孟括离开之后,烟雨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有孕了。
她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因为有孕这事一旦让老鸨知道,这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
而若是把这事儿告诉孟括,万一孟括为了孩子而暴露了他与花柳之地的女子来往的事儿,那他的仕途就全完了。
没有人知道,在那段日子里,烟雨究竟是有多无助。
最终,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假装移情别恋上了其他男子,先从万花楼赎身出去,等孟括回来了,再告诉他真相。
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等来的,却是浑身浴血,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修罗的孟括。
孟括在得知她爱上了别人之后,恼羞成怒之下竟直接杀到了那男子的家中,将那男子给杀死,还提着对方的头颅来找烟雨问罪。
她苦等多年,满心满意欢喜着的男人,却将她所有的尊严与喜爱践踏在了脚下,他说:“你果然与那些自甘堕落的女人没什么区别,一边花着我的银子,一边去勾引其他男人,真是叫我无比恶心,还想赎身?行啊,跟着这颗头颅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