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一听武平侯竟然要休了昭阳,脸色骤然就变了,沉声道:“马上召武平侯入宫,再将昭阳带过来。”
武平侯在决定要休了昭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而且他非常清楚,在休妻这件事上,魏帝轻易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不用魏帝召他,在把昭阳给押送到大理寺之后,武平侯就直接入宫了,魏帝的话刚说完,便有一道深厚的声音传了过来:“臣见过陛下。”
“武平侯,方才承儿说你想休了昭阳,此事可是真的?”
武平侯虽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但他身姿挺拔,魏帝故意没让他起身,已然有威慑他的意思。
但即便是如此,武平侯依然是面色不变,不卑不亢地回道:“昭阳心肠歹毒,为了一己私欲,杀害大金公主,一旦大金那边得到消息,势必会挑起两国的战乱,皆是又将会有千千万万的百姓遭受战乱之苦,这是第一大罪。”
“用大金公主的死,嫁祸在璟儿的头上,差些让璟儿丢了性命,而她所做的这些,都只是为了能让她自己的儿子可以取代璟儿,坐上侯府世子之位,如此心胸狭隘的毒妇,根本就配不上侯府当家主母的身份,这是第二大罪。”
武平侯一字一句地历数昭阳的罪状,哪怕魏帝想要借机发火,但他说的字字在理,而且还有确凿的证据在,叫魏帝一时之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历数完罪状之后,武平侯拱手行礼:“臣休妻意已决,无论昭阳愿不愿意签字,自即日起,她便再也不是臣的妻子,与我武平侯府再无半点儿干系。”
这下魏帝是听明白了,武平侯进宫可不是跟魏帝商量能不能休妻,而是过来和魏帝说一声,无论魏帝同不同意,他这个妻子是休定了。
魏帝啪的一声用力拍了下桌面,“武平侯,你好大的胆子,就算昭阳犯了再大的错,但她也是我大魏的长公主,是朕的妹妹,你们两个人的婚姻可是御赐的,没有朕的首肯,岂容你说休便休?你若是敢绕过朕的意思休了昭阳,便是公然抗旨,这可是灭九族的死罪,你还要休妻吗?”
哪怕魏帝将灭九族都给抛出来了,武平侯也丝毫不在怕的,挺直着胸膛说道:“当初臣顾及着母亲,顾及着侯府的荣耀,在不喜昭阳的情况下,还是被迫同意了这门御赐的婚事,这是臣二十余年来最为后悔之事,曾经臣没有保住心爱之人,如今差些没能保住璟儿,若是再重蹈旧日的覆辙,臣情愿万死,也绝不再妥协!”
不等魏帝开口,燕柏承带着哭腔质问武平侯:“父亲,我一直都非常清楚,从我出生起,您便从未对我有过半点儿父亲的温情,在其他同龄的孩子有父亲陪伴着成长的时候,您却在边疆常年不回京,哪怕是回来了,也鲜少会主动问起我,可我总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您是武平侯,您的肩上挑着的是护卫整个大魏安危的重责,而如今,您却一口一个她的儿子,我在您的眼里,连个名字也不配提,就因为我不是您最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我便如此地不堪,不堪到您不考虑我的感受,休了我的母亲吗?”
十年前,武平侯越过他这个侯府嫡出大公子,而将世子之位给了燕璟这个私生子,让他沦为帝都高门士族里的大笑话,天知道他这十年来活的有多么憋屈。
而如今,倘若昭阳真的被休了,那自此以后他在帝都可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我休昭阳与你没有任何干系,我也从未不喜你,但我的确是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职责,无论昭阳如何,你都是我的儿子,这一点不会改变。”
魏帝皱眉出声打断:“行了,休妻一事,朕是不会同意的,金曼姝一案尚还存疑,待查清楚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