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言稍稍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是圣上深知,一个‘不死鸟计划’动用不了西梁那么多的暗探精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还不得而知,故而圣上才设立了红衣内卫借由检察百官实则暗中调查此事。”
栾云飞这才明白,为何皇上要把一个被怀疑为西梁暗探的犯人在问斩前提出大狱,并不顾百官反对,将其破格提升为红衣内卫少阁领。要办这样的一件大案,非得是熟悉西梁,跟西梁暗探打过交道,对付暗探极有手段和经验之人,是不足以胜任的。
并且时至今日,他西梁暗探的嫌疑都未洗清,如今,他既是官,也是犯。不愧为提头办差。
莫少言微微握了握拳头:“可红衣内卫每查到一点线索,线索就断了,本想拿下一个黄梅子,再钓出其他暗探,可惜连她也死了。”
说到此处,莫少言看着栾云飞:“栾总教习,为何不等我来了再拿人?而是擅自行动?让探子警觉!将秘密行动变成了公开行动?”
“是属下立功心切,仓促行事,给红衣内卫惹麻烦了。”栾云飞毫无掩饰地道,甚至说话时,嘴角挂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这番话不是歉疚,而是带着一丝丝嘲讽,莫少言要拿人便拿人,不需废话之意。
莫少言在西梁干的是暗探,什么样的危险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到过?看人、识人、推及内心,那是基本功。
此前,红衣内卫的档案上就有一条形容栾云飞,说此人残酷、狡猾,身怀绝技却又通透人性。眼下来看,确实如此!
至今为止,面对自己的诘问,能处变不惊的只有他一人,可见其内心坦荡。并由此可以推断,他这是故意不配合行动。这么一想,心中便是一凛,往后红衣内卫还会与禁军接触,此人至关重要,又是圣上器重之人。
莫少言面色如常道:“黄梅子一死,线索便又断了,此番我率红衣内卫在灵丘伏击,夺回了详细账目。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今后,西梁还会有更多的行动,而我大瑨还会面临着更多的危险!你我当为大瑨分忧,为圣上分忧!”
栾云飞也不废话:“少阁领有何吩咐?尽管直言。”
莫少言垂头看了看地上的黄梅子,抬起头,走近了栾云飞一些:“要给江川留一线生机,让他想办法留在书院。”
栾云飞反问:“他可是西梁暗探……”
莫少言打断,直接给栾云飞下命令:“红衣内卫查过他,目前看来,他没有任何与西梁有联系的迹象,对付这样的一个兵,你应该很有经验,并且这件事一定要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