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于露死后,他们夫妇俩根本没有把于露好好下葬的打算,竟直接就把骨灰盒锁在家里储物间里面,打算以后随便处理掉。
可打那天之后,于成就开始天天做噩梦,梦见于露来找他复仇,一连几天于成直接就被吓得脱了一层皮,身上突然又多出几种怪病,所以于成以为是于露找他复仇来了,这才请了一位先生帮忙看看,那先生才找到原因就是因为于露,送不走于露,于露就会继续折磨于成一辈子,不死不休,而那位师傅一方面是因为修行不足,解决不了于露这个麻烦,另一方面也应该知道于成的为人,就没有继续帮助他们,所以于爱英才一路打听到了我这里。
所以根据这么说来,于露的怨气也可以理解,那完全是冲着于成去的。
“你居然还有脸来找人帮忙?”袁杰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于爱英继续吼道,“你就该让那于成被折磨死,你这个当妈的还有一点良心么?那可是你亲闺女呀。”
“玛德。”说着,袁杰又拿起自己的警帽,气冲冲的就要往外走,“这狗日的学校也不是什么好学校,普安中学是吧?老子现在就去抓人去!”
“还有,让你老公别跑,虐待未成年人罪我给他坐实喽,这牢饭必须给他安排上!”推门的瞬间,袁杰又转过头冲着于爱英说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走,跑路想都别想,你老公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能一天之内给他抓回来,不信你试试,而且要是真敢这么做,法律也不是奈何不了你,就这还是人民教师,我呸!”
我本来看袁杰气冲冲的抓人去,还真打算把于爱英强行留在这里的,害怕他给于成通风报信让人连夜跑路,但看袁杰离开前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怕于爱英这么干,所以我也就没什么把她留下来的必要了,直接开始赶人。
于爱英还想要回于露的骨灰盒,直接给我拒绝了,这个命运悲惨的少女,于爱英的错是于爱英自己犯下的错,却要让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去承受这一切,命运又是何其不公?
所以无论如何我要好好把于露给送走喽,不然咱自己都良心难安。
于爱英眼看向我求饶并没有什么用处之后,这才哭哭啼啼红着眼圈准备离开,我看着她慢腾腾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门外,而后转过身拉上门。
可就在于爱英拉上门的瞬间,透过门缝我却看到于爱英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极为隐秘且诡异的笑,就那么一闪而过,随后门便被紧闭,于爱英也彻底消失。
“嗯?”我猛地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那女人居然还笑?不能是我看错了吧?”
于爱英离开之后,周怡可和叶余霜两人才从后面走了出来,其实不用我叙述太多,刚才的故事他们已经听了个大概,至于他们心中的想法,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这女人也太奇葩了吧?”叶余霜满脸的厌恶,“活得这么窝囊还有什么意思?那可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呀,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闺女被虐待数十年而无动于衷么?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
叶余霜一边说着一边气鼓鼓地扇着小手,想要把胸口那份憋闷给抒发出来,可结果却是越想越气,想到最后干脆一屁股坐直接坐在我的藤椅上,大半天一言不发。
“方远哥哥,那个于露姐姐实在是太可怜了。”周怡可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感觉她比我那时候还要痛苦,毕竟那可是自己爹妈那样对她,于露姐姐该多伤心啊。”
“哎。”我长叹口气,将封印着于露的玉镯子拿了出来,轻轻地摩挲着,“只能说这姑娘命不好,投错了胎,希望你下辈子能找个好人家,不再遭受这样的磨难。”
此时的我已经暗暗下定决心,骨灰是绝不可能再还给于爱英夫妇了,还回去他们必定不会好好对待于露,所以我打算这几天自己亲自将于露送走,再为她祈祈福,多少让她到了阴间之后能够过得好一些,投胎也能有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倒不是我悲天悯人,也不是好心肠泛滥,只是这世界上悲惨的事情数不胜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但既然遇上了,就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这是做人的德行,但也是一种修行。
师父生前虽然不善言辞,但他的一言一行无不在践行着这种人生理念,村里无论大小事情,只要是找上了他,师父几乎没有拒绝过,而至于报酬这些东西,师父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给什么要什么,给不起也从未强求过。
晚上的时候,闭了店之后,我便带着玉镯子以及那一些尚未完成的材料准备回家,连着在店里休息了两天,一张小床却要承载着我和叶余霜两人,的确休息的不怎么舒服,而且话说为了于露的事儿也两天没洗澡了,现在事情总算弄了个差不多,还是要回家的。
我搬着一个塑料收纳箱放在了叶余霜车子的后备箱里,于露的骨灰也放在里面,上车之后叶余霜话并不多,似乎仍然沉浸于于露的事情中无法解脱出来,我打算今晚给她做一些好吃的,放松一下心情,也算是让自己放松一下。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已经是晚上八点半的样子,气温已经达到零下,张口闭口都能看到白色的哈气,这时候回家整上那么一份儿羊肉火锅,再来喝上几杯,那可真是令人向往,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惬意的事情了。
“今晚陪你一晚上,明天我就要回家了。”正在开车的叶余霜突然转过头满是不舍地冲我说道,“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哎……”
“你又要去干嘛?这不刚跟你爹出了任务么?”我有些惊讶且紧张的样子,赶忙问道。
“工作啊。”叶余霜盯着我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哪儿跟你似的开着一个小店什么都不用管,家里的企业还需要我去参与打理呢,事情复杂着呢,我爹现在一心想把企业放手不管,可一旦放手整个叶家就彻底乱套了,我必须得多帮帮我爹,还怎么天天跟你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