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随着周边各国纷纷加入战团,帮助扎伊尔政府军平定叛乱,原本摇摇欲坠的卡比拉政权奇迹一般转危为安了,而原本占尽优势的叛军,也开始露出颓势。
七月四日,卢旺达六个精锐步兵营复制了他们在第一次扎伊尔内战中闪击金沙萨的经曲战例,四千余人在短短十几天之内几乎横穿了整个扎伊尔那广袤的版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金沙萨城下,向着正在金沙萨与扎伊尔政府军恶战不休的叛军那空虚的后背发起狠狠一击。
真是一次漂亮的闪击。要知道,从卢旺达到金沙萨,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达到一千五百公里,实际上走起来一千五百公里还不知道得乘以几,又没有贯通全国的铁路网,卢旺达军队只能依赖那破破烂烂的公路,居然在不到二十天之内横穿扎伊尔,穿越了雨林、沼泽和纵横交错的河流水网,直抵金沙萨城下,这不仅需要极高的训练度和组织度,更需要旺盛的斗志和坚韧不拔的性格,而这些都是黑非洲军队非常匮乏的……卢旺达军队却做到了,而且做得非常漂亮!
这背后捅来的一刀几乎放干了叛军的血。在扎伊尔政府军和卢旺达志愿军的联手绞杀之下,短短一上星期,叛军便已兵败如山倒,扔下两千多具尸体和无数武器弹药作鸟兽散,逃得满世界都是。而随后赶到的坦桑尼亚志愿军和安哥拉志愿军又对他们展开凶狠的截杀,将他们一股股的咬住,随后用飞机大炮疯狂的轰炸,以铁锤砸蚂蚁的姿态将他们一股股的砸得脓血满地。
叛军败局已定。
七月十四日,在第三小队的护送下,金南一回到了阔别三个月的金沙萨。
飞机在金沙萨上空盘旋,放眼望去,整个城市满目疮痍,战前那些地标性建筑几乎全部被摧毁,不是被155毫米榴弹炮打得千疮百孔楼体严重倾斜,就是在重磅航弹的轰击下变成一堆瓦砾。很多街区变成了废墟,神情麻木的金沙萨市民正在废墟之中扒拉着,也不知道是在扒拉生活用品还是试图将自己的亲人从瓦砾中刨出来,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整个金沙萨如同人间地狱。
不过还好,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叛军已经被击退,城市的秩序正在恢复,一切都正在慢慢好起来。
飞机在金沙萨国际机场降落,小卡比拉率领扎伊尔临时政府差不多一半的军政要人前来迎接。这家伙在老卡比拉被刺杀之后临危受命,被一比忠诚于卡比拉家族的军官推选为临时总统,而他也没有让那些军官失望,先是以高官厚禄稳住了自己的基本盘,接着分化、拉拢、暗杀,各种明的暗的手段一起上,将各路势力收拾得服服帖帖,坐稳了总统这把宝座。不过,小卡比拉很清楚,如果没有金南一游说各国,说服坦桑尼亚、卢旺达、安哥拉等等国家出兵支援,他这个临时总统大概率还是要被赶下来,最终在被叛军弄死和逃往外国避免之间作一个选择的。所以一听说金南一回来了,他立马就尽自己所能,拿出最的规格,亲自带队前来迎接。
金南一刚出门机舱,小卡比拉就在舷梯下等着了,双方距离还有十几级他便伸出手去:“金先生,欢迎回到金沙萨!”
金南一握住他的手,笑着说:“现在我该称你为总统先生了……年纪轻轻便已经当上一国总统,了不得啊!”
小卡比拉勉强一笑,说:“命运使然而已,并不算我多有本事。”
金南一说:“你能在如此混乱的形势下坐稳这个位置,已经很了不起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寒喧一番,上了轿车,返回总统府。
现在的总统府也是破破烂烂的,谁叫小卡比拉那么狠,发现总统府守不住后立即下令炮兵将它轰平呢?炮轰总统府的时候倒是痛快了,可现在要在一片废墟中找个能住人的地方可就痛苦得很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找到了两个房间还能勉强住人的,他平时就在这里办公,到了晚上则到别的地方过夜,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兮兮。
郁成小声对风暴说:“跟叫花子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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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紧张地观察四周,确定没有人听到后才小声说:“你小声点!人家现在可是一国元首了,你这话要是让别人听见了,那是要闹外交风波的!”
郁成咕哝:“我说的是大实话嘛!”
风暴说:“大实话也不能说!”
郁成只好闭嘴。
小卡比拉尽自己所能为金南一准备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饭,宾主之间频频举杯,吃得还算尽兴。
酒过三巡,小卡比拉放下酒杯,露出苦闷的神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金南一微笑:“总统先生为什么叹气?”
小卡比拉说:“多亏了金先生你在外面替我们斡旋,说服周边国家出兵援助,扎伊尔才转危为安,我扎伊尔全国对金先生感激不尽……只是……”他又是一声长叹,“持续几个月的恶战把金沙萨都打成了废墟,死伤民众以十万计,仅有的一点经济基础都化为乌有……我现在心里真的很迷茫,完全不知道前方的路该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