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这在民间,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节日,会有不少人因此庆贺一番。
但对朝廷来说,这日子就没什么好关注的了,尤其是在如今国丧期间,更不可能有任何的安排。
但偏偏今日的皇城中,还是有不少官员聚集一堂,不是为了讨论如何欢度这个节日,而是着眼于明日这个所有朝廷官员都颇为重视的节点上,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种种变化。
因为明日,也就是二月初三,正是早在定下新君人选后,便也同时定下的,为先帝举丧,同时迎新君继位的大日子!
其实相关的礼仪规制等等,有礼部官员操办主持自然不会出现什么差错,大家更在意的,是正主还没出现呢。作为新君,也是接下来的丧礼上必不可少的孙璧,直到今日都还没有回到京城,这却让所有人或是不满,或是不安起来了。
一旦新君不到,那丧礼却该如何进行,由何人主持?大越自来以孝治天下,君父的丧礼上,作为儿子的新君都不露面,试问将如何服众啊?
此时,这样的质疑声已在政事堂内响作一片了,许多官员都提出了相似的说法,认为这样是万难接受的。
“纵然英王真是先帝选定的继任者,但他连如此为人子必须尽的孝道都做不到,我等臣子如何能放心将江山社稷都交给他?”
“齐大人说的是,如今他还没有正式登基呢,就已将祖宗礼法视若无物,如此重要时刻都还迁延不至,那真等他登基为帝,岂不更变本加厉了?”
“不错不错,我以为这新君人选还是得重新选过……”
趁着眼下这个机会,永王一党-的官员再度跳了出来。显然他们是在做最后的一搏了,也没有了更多顾虑,话说得再直白不过,大有当场就重新立永王为新君的意思。
这样的人还真不少,有些是永王党人,有些则是对孙璧迟迟不到京这一表现的不满。而随着开口之人不断增多,他们的语气也是越发激烈起来,到最后,就连唐千文都主动开口,逼着王晗表态了。
“王相,你也看到了,这都是大家的看法,英王他迟迟不到,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根本就不重视朝廷大事呢?若是这样的人真为我大越君王,你觉着那会是天下黎民之福吗?”
王晗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甚至他自认要比在场许多人知道得更多,恐怕英王真就在半道上出了事了。但他嘴里却是淡然回道:“各位的心情本相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们更该知道的是,陛下之前可是身在北疆,甚至是草原上杀敌作战呢,纵然是在得知此事后迅速赶回来,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又或者,他在来京城的路上出了些变故,耽搁了,如此迟上几日也在情理之中嘛。所以……”
“王相此言差矣,纵然有各种原因,但这不是英王他直到今日都不曾到京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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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要是他真有心,就是昼夜兼程地赶,也能在此之前到来。”
“那要是他在路上受到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阻截呢?”闻铭再忍不住,反口回道,“就我所知,现在朝中就有不少人想要违背先帝遗照之意,另立他人为新君,说不准他们就在路上使了什么绊子。比如说前几日西邮镇上的……”
“闻大人慎言!”王晗一听他要说到那事上了,赶紧出言打断道。但还是迟了一步,立马有人跟着说道:“闻大人这么说来,是觉着英王他真有可能已经出事了?”
“我没这么说……”闻铭急忙否认,也知道自己一急之下说错话了。
但其他人却不给他否认的机会:“那西邮镇的事情,大家都已听说了,当日受爆炸波及而亡者足有百人以上,而且其中还有很多人现在都没查明其身份。要是英王真在其中,后果可就严重了。”
“是啊,照时间推算,那时正该是英王赶到洛阳附近,他很可能真就照闻大人所推断的那样,已经在那场爆炸中遭难了。”
“更关键的是,据我等所知,此事乃是罗天教逆贼所布置,而英王将为我大越新君一事,早在一月之前,就已宣扬了出去,所以他们为了乱我朝堂,还真可能处心积虑地做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