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实在忍不住了,黑着脸答道:“我现在就是个孤儿,断了经济来源,不好意思,没钱摆宴请你吃席!要不,你再加点钱,我想办法给你凑一桌?”
任真冷哼一声,狠狠白他一眼,“真特娘的抠门!陈雄这些年治过不少人,你难道不会去找他们卖惨,跟他们要点钱花?就是抠,连席都舍不得摆,还有脸哭穷!”
陈醉无言以对。
骂我抠?你特娘的真是人才!
任真见没饭可蹭,哪还愿意停留,骂骂咧咧地离去。
陈醉着实无语,重新坐下来,盘算道:“大隋近五百年来,姓任的望族只有一家,在京城经营玉石生意。问题是,任家富可敌国,不应该会生出这么抠门的王八蛋啊……”
他猜不出来,这个满脸猥琐的任真,究竟是什么来历。
但他可以肯定,对方绝不是绣衣使。拿几个铜钱来慰问同僚家属,这是人干出来的事?
这时候,崔诚从外面走进来,回头望着任真的背影,问道:“公子,任真这混账怎么也来了?他没招惹你吧?”
陈醉摇了摇头,无奈地道:“没事,他是来吊唁的。怎么样,酒楼那边安排好了?”
他没跟任真说实话,其实是有席吃的,崔诚这是刚包场回来。
崔诚点头,大大咧咧地道:“我办事,您放心!”
陈醉报之一笑。
恰在这时,门外又有人来。
崔诚瞥眼望去,脸色顿时阴沉,攥紧了拳头。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庆夫妇。
冤家路窄,双方剑拔弩张,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武庆寒声道:“我为吊唁而来。这里是陈家药铺,不是你崔家的地盘,想闹事的话,改天我奉陪到底!”
崔诚闻言,浓眉一挑,“哼!只要你不闹事,我就当你不存在!”
说罢,他径直奔向后堂,去帮老祖崔山做事。
他并不知道,崔家其实跟他一样,不仅不是来砸场子的,还是帮忙镇住场子的。
武庆迈步进门,正欲开口,却被妻子潘氏抢先,“公子,我夫妻二人来道谢,本想帮您料理丧事,但在这里碰上冤家,多有不便,就不敢再叨扰了!”
她把钱袋放在桌上,躬身行礼之际,暗暗朝武庆使了个眼色。
武庆见状,便不再说什么,跟着抱了抱拳。
陈醉还礼,随口答道:“二位请便。”
聪慧如他,在这电光火石间,已经猜到什么了。
他坐到椅子上,目送武庆夫妇离开,与此同时,脑海里的棋子运转,画面寸步不离地定格在二人身上,将他俩一路的窃窃私语播放出来。
“不是说好来帮忙吗?你怎么变卦了?”
“你难道没看见,崔诚也在这里?”
“在又怎么样?开玩笑,咱们用得着怕他?!”
“唉,你怎么突然犯傻了!他在药铺吊唁,咱们可以趁机去药田,毁掉他家的药草啊!”